夫妻饼店（二）（1/2）

“来了、来了。”张澄挑挑拣拣从衣柜里头找了一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衣裳。

在张澄倒腾的这段时间在门前等着的田武现在已经去了厨房里头和面, 满满当当的一个足足两尺的盆子里面全都是小伙计和好的面。

“掌柜嘞您今儿要出门？”田武十分好奇的打量这张澄, 那眼神好像是在打量一个奇珍异兽一样。

“出门？你刚刚不是说要给胡、胡老七做饼子？”张澄好奇的问道。

“掌柜嘞出门儿也没见收拾嘞这么利索。”田武挠着脑袋笑道。

张澄今天穿的是卫老九平时有重要场合才会穿的长袍子, 这样的长袍广袖怎么能在厨房里头待？哦，再配上一丝都不乱的头发, 干净不带有一点胡子茬的脸庞，这个样子简直就是比卫老九平时出门访友的时候还要体面。

“这样啊？穿的利索一点做出来的饼子吃了才放心。”不明深意的张澄就坡下的说道。

这样还利索？张澄这是不知道‘利索’两个字在这个偏远小镇人口中的意思、不过这种事情也确实不能强求太过，张澄一个浸淫官场多年的人现在能听懂小镇上拐弯抹角平仄不明的口音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听懂别人说话都不容易, 做起饼来就更不容易。

红艳艳的玫瑰豆沙馅, 一大盆精细白面和成的面团，胡老七家算是这个小镇上还算体面的人家，所以需要的喜饼除了在婚宴上面用一些之外，还要再多准备些作为伴手礼。这些，也确实能让张澄和田武好好的忙活一整天。

“九叔 , 就说你这衣裳不方便吧。”

田武走到张澄的身边眼看着张澄一手拿着磨具在使劲儿的在案板上磕磕碰碰, 可是模具里面的面团就是不出来。衣服长长的袖子带动着案板上的面粉在空气之中浮动，没过多久张澄的脸上、头发上、衣服上都布满了面粉。

“不方便吗？”张澄反问外加不承认道, 毕竟他不能说其他衣服都没洗，就这件衣服看起来来稍微干净一点吧。

身为一个读过的书都能装满一个藏书楼的张澄, 他深深觉得自己会有那么多的衣裳没有洗而是藏在衣柜里面、亦或者是穿着脏衣服出门, 这些都是有辱斯文！委托者斯不斯文他不知道, 反正张澄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这一道坎。

“九叔, 您今天这是咋了？说话文绉绉嘞、穿嘞也怪怪嘞。”田武一脸奇怪的盯着张澄。

眼前的这个人脸还是以前那个脸, 就总让田武觉得哪里奇怪。

“我……”张澄一时踌躇, 为了岔开话题则是用力的将那个模具往案板上敲。

案板上的面粉随着敲击一点点的挪动, 因为张澄敲击的力度趋向于均匀，所以案板上的面粉排布也变得十分缜密有序。

“掌柜，你油搁少了。”

田武拿起来那几个卡在模具里面的面团，然后给出了一个正确的答案。

需要放油吗？为什么他不知道？张澄悻悻将模具搁在桌子上，然后又去旁边那个小炉子里面添加些柴火，伙计田武则是将那些卡在模具里面的面团一一抠出来。

“掌柜嘞，你到底咋了？”直到蒸笼里面传出来一缕缕焦糊的香味，田武这才慌里慌张的从磨具那里跑过来。

好在卫老九这个用来蒸东西的锅算不上有多大，所以这么一下子损失掉的糕饼也不多。不然就张澄这么来几下子就能把卫老九积攒好多年的家底给弄破产。

“我这几天的精神头不太好，我先回去歇一会儿。”张澄顺着说道，然后又抖落了一下自己的衣裳，甩着袖子出了厨房的门。

好好的糕饼，怎么就能越烧越黑呢？张澄走的时候在心里嘀咕着这个问题……，任务并不着急而在于细水长流，所以张澄现在需要努力的就是怎么把糕饼给做好。这可是关乎生计的事情，以前他做任务都是在官场朝廷，朝廷最不缺的是什么？是能代替你的位置发号施令的人，于是一般情况下张澄做任务就是纯粹的做任务而不关注吃穿的问题。

可是这一回好像不没有人能全然代替张澄做糕饼，在委托者卫老九的记忆里头田武一直都是厨房的下手，真正做糕饼的都是卫老九自己。

“系统，你能给我查查今天的糕饼为什么糊吗？”张澄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是死马当活马医一样的去询问自己脑子里的那个系统。

这又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卫老九所提供的记忆十有七八都是关于卫红螺的，关于做糕饼的记忆，真的是模糊到不能再模糊了。可是委托者的真实生活却是一天重复一天的在做糕饼？莫非卫老九担心自己做任务的同时偷学他做糕饼的手艺？

可是他也没从任何地方找到卫老九的糕饼有什么祖传秘方、或者有多么好吃？这个任务者略微的有点坑，张澄在心里想着，然后在他耳边传来的系统的街解答让张澄顿时觉得自己绑定的这个系统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靠谱。

“宿主请注意：锅笼里面的那些糕点含糖量非常多，而糖则是有炭、氢、氧三种元素组成，而外界的温度持续升高会导致糖里面的氢和氧结合以水的形式从锅炉里面飘出，氢和氧都没了，那么剩下的就自然是碳元素居多。”系统机械的解说着原理，听到这一切的张澄除了懵还是懵。

系统是地府的系统，是能够连接上信息库的系统，可是张澄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搁一个古代人眼前解释这个原理，可不就是不靠谱的系统。

“你……其实我是想知道如何做糕饼。”张澄好脾气的解说道。（虽然自从刚刚系统来了那么一套天花乱坠的解释之后张澄脸上的神情就只剩下了‘求你说句人话’的无奈。）

“做饼啊？我也不知道。文库里面并没有这芳年的资料。”系统一边解释一边安抚道，“其实大多数的技能也都是任务者慢慢摸索得来的。如果全都想着一蹴而就的依赖系统的词库就是会产生惯性的。”

惯性？没有就没有，连搪塞都那么冠冕堂皇，这样的计量他在官场上早就司空见惯了好不？张澄稍微的翻了个白眼而后也就没有在和系统计较。毕竟他刚刚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原本也就没抱有太大的期望。

就在张澄无奈的从厨房衣冠楚楚的朝着卫老九的房间里去的时候，突然那个不高不低的阁楼上面传来了一阵十分清脆的铃铛声。这声音是卫红螺鞋子上的铃铛发出来的。也就是半个月前吧，整个小镇上时兴起在鞋子上缀铃铛的风气。

“爹爹这是刚从外头回来吗？”卫红螺见张澄在院子里面就上前问好，见张澄衣冠楚然又顺口多问了一句。（张澄：我拒接回答这个问题！）

“我精神不太好，你若得可以去厨房帮忙。”张澄清了清喉咙解释道。

“女儿刚刚已经去过了，爹爹放心，三日之内就算爹爹不出手，女儿也能让把那些喜饼炕出来。”卫红螺保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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