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快乐（十五）（1/2）

“爸爸, 什么是中暑呀？”程妮妮装作小孩子好奇的模样问道。

“中暑, 就是天太热了, 被晒的。”张澄有模有样的解释道。心里也明白程妮妮这是想把陈芳晕倒这件事往中暑的方面去引。

父女二人又再次沉默，好像如何安置陈芳变成了一件极其棘手的事情。亦或者在旁边围观的两个人的内心中其实都在面临着巨大的挣扎。张澄明显是不忍心, 委托者的要求使得他不能进城，但是陈芳现在的情况却又是非得去城里接受良好的治疗而不能延长寿命。

而程妮妮呢？心里就更是复杂。陈芳这么些年没有少乱发脾气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殴打自己，所以程妮妮对于陈芳有恨。但现在眼看着陈芳真的快要死了的时候, 她心里又舍不得了。她曾经失去过一次, 也想念了那么多年，即便现在眼前的这个人和她心目中的那个人已经不是同一个人了，可她的心中还是有几分想要执拗的把这个人给留下的想法。

但留下来之后呢？自己还要挨打，还要接受不被尊重的日子。而且她现在好像也只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晕倒的病因不是中暑，除此之外别的她一概不知, 更不知道这个病的治疗之法。即便是在多年之后在程妮妮的模糊印象中, 也只是记得自己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母亲得了罕见的遗传病而是将母亲的死归于父亲的忽略。

正在这对父女纠结的时候，陈芳恍恍惚惚的从醒来。

“我这是怎么了？”陈芳疑惑的问道, 刚刚她只记得自己在干活儿，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刚刚晕了, 是我和妮妮把你扶到这边来的。”张澄回复道。

“爸爸, 咱们把妈妈带回家歇歇吧。”程妮妮的嘴唇稍微动了动说道。

“走, 咱们回家！”张澄搀扶起来陈芳道。

“我只是热的了, 在地头上歇一歇就好, 现在天还早呢, 回去这么早干啥？”陈芳拒绝道。

“就算再早咱们也不干了, 咱们明天去找个大夫给你好好看看。”张澄说道。

“看啥看，还不是浪费钱！”陈芳再次拒绝道。

“当然要看，今天天不太热，妈妈咋就晕倒了？”程妮妮附和道。最终她还是不能对于陈芳真的冷漠到置之不理。

张澄见程妮妮这样的反应倒也没多意外，毕竟程妮妮和陈芳是母女，就算是有再大的隔阂，也不至于在事到临头真的置之不理。只是这二人的关系是不是真的能前嫌尽释，也就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后来她们一家三口回到家里中后，陈芳的晕倒就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因为她醒来之后就好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该干什么还在干什么。

当天晚上张澄还是一直在想着关于陈芳的事，上辈子委托者早年在外面打拼，所以在发现陈芳的病情的时候能够咬咬牙带她去城里生活顺便方便治疗。可以说上辈子或许委托者真的是对程妮妮欠缺陪伴，但平心而论程大顺对于陈芳却算是尽到仁至义尽，即便后来程妮妮再怎么叫嚷着程大顺对不起陈芳。

但是这一回程大顺的躯壳之中瓤子却变成了张澄，他的任务就是日日守着程妮妮，做一个完美无缺的慈父，那么就不得不有所取舍。张澄对于陈芳，或多或少的还是有所欠缺，但这些欠缺又是他所无能为力的。

尽管陈芳极力的拒绝，但是在第二天张澄还是搭乘着别人去镇子上的车带着陈芳去了镇子上的医院去检查。上一世陈芳的病在镇子上就是被镇子上的人查出来可能是家族遗传病。张澄因为接受记忆的同时也顺便接收了一部分委托者所积攒的知识。所以他对于家族遗传病这件事的认知也是有的，这种病是娘胎里带出来的。

程妮妮第二次来到镇子上的时候是去镇子上的医院，张澄带着这些年私底下攒下的钱来到这里。经过一番的检查和询问，大夫说三四天后来拿结果。后头那一回是张澄自己去的，得到的结果、果然和上一世一样。

“我以前听我妈说过，我们几个舅舅年纪轻轻就没了，只是我一直没往这上头想。”陈芳听见张澄说结果的时候几乎是要崩溃了“可是我妈和我姨她们都好好的……你说我………我对不起妮妮，也对不起你……你说，我要是死了，咱们家妮妮该咋办？你该咋办？”

一个年纪轻轻只有二十四五的人，就这听见自己得了不治之症，就算是换成是谁，谁都不能轻易接受得了呀。

“你又瞎说。”张澄安慰道，“不也是有人说偏方能治好的吗？而且城里也有治这个的药，以后我每个月去城里给你去拿药。”

“城里的药？那得多贵？”陈芳想起来药费的事儿之后，又是一肚子的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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