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不得已（二十四）（1/2）

“老夫不过是随口一言, 却被你这晚辈给问住了。”张澄扮作高深莫测的笑了一笑, “你们这群年轻人, 就是喜欢仗着自己身子骨好就去做一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来。苦肉计这种事是可一不可再。”

“世叔教训的是。”陆宣应道。他原本打算说当时是事出紧急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是当他看见对方眼眸之中的亲切的时候, 似乎又觉得自己不该反驳。

只是看着眼前这个单单看表面的模样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人却自称‘老夫’，陆宣真的是怎么看怎么有违和感。更有些不好接受的是，自己还要去称呼这个人为‘世叔’。

“你方才不是问我, 为何说‘又’字？因为在你之前便先有一人把自己弄得浑身是伤。”张澄言道, “如果不是那个人身上接连受伤，你真以为自己这一出苦肉计到如今还有命在？”

“世叔这是在告诫晚辈切忌不自量力？”陆宣转过头去，此刻的他依旧是猜不透眼前人到底在想什么。

“你这也过于谨小慎微了，莫慌，老夫今日只是送药而已。”张澄含笑道, “此丹药是伏家在补灵丹的基础上又进了一层, 只不过这种东西每年产出总是有限，今日你重伤老夫才带来。”

（张澄：仅此一次哦, 不要钱的哦！）

“晚辈这样的出身，在陆家又怎能不如履薄冰。”陆宣用那带有三四分自嘲的声音言道, 继而又问：“前辈厚赐, 晚辈既受宠若惊, 又知无以为报。如今只有一事不明, 不知世叔为何如此帮衬晚辈, 晚辈自知自己能力有限无法为世叔鞍前马后, 但求世叔能指点一二, 免得晚辈手脚笨拙，贻误了世叔所谋之事。”

“谨慎是好事，可惜你这是过于谨慎了。你既唤老夫一声世叔，那么老夫这个长辈见你身上有伤、又觉得你是后生可畏，于是亲自登门送上一些力所能及的丹药又有婶母说不过去的？”张澄笑着将手里的丹药放在了陆宣触手可及的小案几上。

“世叔所言甚是。”陆宜见张澄不愿言明自己更是不敢追问。此刻的陆宣虽然不能说惊弓之鸟，但是对于张澄的态度，他是决计不敢像陆宜那样。

“你也不用担心，其实你我的目的是一样的。”张澄开诚布公道，“你想要整个陆家，老夫则是刚巧不想让某人这么轻而易举的坐上那个位置，然后接着讲伏家踩在脚下。”

“世叔是想让晚辈与你一起里应外合？”陆宣正色道，转眼之间似乎自己也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如果眼前的人想要的吞并陆家，或者是想控制陆家，那么他陆宣最好的结果不也是一个傀儡？若真的是这样，那么他的这一番谋划又为了什么？背弃了一个伏徽之后转手去投靠现任的伏家家主，到头来还要背上一个吃里扒外的名声。这么的算起来这一笔买卖好像也并没有表面上的那样上算。

反应过来的陆宣似乎有些隐隐的后悔了，他确实是不服气伏徽将自己这些陆家子弟如同棋子一样颠来倒去的摆弄，但平心而论他也从陆家得到了不少的庇护和资源，单单凭借这一点他就不能背弃陆家，也不能去做伏家的傀儡。

“你看看你，这又是想多了。”张澄眯着眼睛打量着陆宣室内的装饰。“老夫何时要你里应外合，不过助你一臂之罢了。当然了，老夫也不是那种不要报偿的人，只是这报偿嘛，日后就等到你坐上那个位置之后慢慢的用灵石偿还吧。老夫在这里倒也可以事先保证，日后决计不以今日之恩情来要挟你利用陆家为伏家谋得好处。”

“这么说来，世叔倒是光明磊落的紧？”陆宣不可置信的问道，很显然他并不认为张澄是那种十分好说话的人。只是这磊落之词，陆宣还真是特意着重强调了不少。若是伏家磊落，就不会来找自己了。

“正大光明倒也说不上，只是老夫不愿意陆宜坐上那个位置。此事倒也算是私事，这件私事还与贵府这些时日的乱子有关。”张澄说道，“老夫不愿小女嫁一个有妇之夫，况且，你处事谨慎，自然不会如某些人做事没有章法。”

只要陆宣坐上了家主的位置就是为伏家争取了时间，至于功法上的问题，那倒是也可以慢慢解决。至于吞掉陆家？张澄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至少现在的伏家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能一下子将陆家给吃掉。

既然吃不掉，倒也是可以卖个人情给陆宣，至于以后陆宣怎么对伏家，说到底还是实力问题，若是伏家蒸蒸日上，那么就算是有人想要打伏家的主意那也得掂量掂量一下自己的分量到底够不够；而若是伏家如同将行就木、大厦将倾的颓败样子，那么就算是陆家与伏家再怎么交好，陆家对伏家的态度如果能做到袖手旁观也已经是很不错了。

至少就现在张澄打心底里觉得，一个只靠扶持外部的傀儡而自肥的家族，就算是能够鼎盛一时，但也不可能会是长久之计。想明白了这一点，张澄自然也就做不出如那些诡谲谋士那样扶持傀儡的事。而且他也知道陆宣绝对不会安安心心的只做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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