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女（二）（1/2）

委托者到底要自己做什么呢？

张澄闭上眼睛再次试图能从那一片空白的脑子里面去或许一些有用的讯息, 可是结果却依旧让人失望。他还是无法进入那种接收记忆的状态。

再次接收记忆失败的张澄从床榻上起来, 穿好鞋子拿着水桶跟着隔壁邻居的后面来到了村口的那个水井旁边。张澄似乎从旁人的口中知道这个水井应该是全村子里的人所共同使用的, 张澄提着满满的两桶水倒进了自家的水缸里面，随后又拿着扁担去挑水。

阿楚自从早饭的事情之后就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面织布, 当然了她也时不时的往院子外面偷偷的看了好几眼，不过这种偷看的频率并不高，而且也不带有多少做贼心虚的样子。她更多的样子应该是羞怯的、想出门说话而又没有勇气说话的。

不知道一切的张澄只能把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全都当成没看见, 他想不清楚这个阿楚在吃饭的时候到底是为了什么事而弄得这么着急。不过张澄却也观察过她, 他曾经从阿楚那一双清澈动人的眼睛里面看不出半点的杂质，也看不出阿楚对于自己这个“父亲”的不恭敬。

张澄做了那么长时间的任务，其实大概也能推测出委托者的两个想法，一个是委托者想保护阿楚、另外一个则是委托者因为阿楚的缘故而殒命。

张澄结合自己所见所闻，他本人还是更加的倾向于是前面一种。至于后面一种, 好吧, 张澄还是觉得阿楚既然现在如此澄澈和明亮，那么以后应该变化不会太大。当然啦, 张澄的这种推测也只是在世事平稳、阿楚的生活不发生大的变化的前提下。

若是生活的轨迹骤然发生改变的话，那么阿楚的性格也发生改变倒也属于正常的范畴之中啦。不过身为一个农户却要面临骤变, 这本身就是不正常的范畴。

张澄又挑了两个木桶的水, 其实他也不用这么着急的将水缸给填满, 可是张澄在挑水的过程中发现好多人会在水井旁边的凉亭上说一些闲话。这些闲话虽然说只有家长里短, 不过却也能让一无所知的张澄知道一些有用的讯息。

也正是因为知道这一切, 所以张澄才要去多挑几下水, 然后才能放下扁担在那些人跟前听着。总不能是人家说的好好的, 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搭不上话，却还凑过去听吧，在旁边围观别人谈话的时候，要表现出来的，就是那种漫不经心。

最后张澄也确确实实的将院子里面的那个大水缸给用水给填满了，而且也从村口那些人的闲话之中听到了一些就现在而言，张澄认为有用的一些讯息。

比如现在张澄所在的国家叫做梁国，梁国在年前的冬天曾经和临近的安国交战过一次。梁国在这一次交战的时候败的很惨，好像还听说君主御驾亲征却让人射.落了头上带着的发冠。

还有人言那一枝险些要了君王命的箭矢距离君王的脑袋只有半寸的长，不过因为那天君王戴着赤金的发冠挡住了箭矢的飞驰而来，这才从战场上捡回了一条命。当然了，对于君王的这种险象环生，这些在一般人看来就是有上天庇佑，也可以说梁国的君王之所以坐在那个位置，那就是天命所归的。因为君王是天命所归，所以才能在战场上死里逃生。

张澄从村口那些种地的农户口中听着这些人描绘着他们的君王的是怎样的英明神武，不过后面话锋一转，就有人说起年前那一场战争的惨烈和梁国的牺牲。

梁国的君王能够从战场上死里逃生，并且编制出来一套上天庇佑必有后福的言论去平息掉这场御驾亲征失败所带来的威信的损失。但是那些和君王一起上战场的将士们就远远的没有那么的幸运了，这次梁国和安国交战之中，梁国出征的士卒有十分之七八都没有命回来，回来之后没多久就因为战场上的伤势太重而死掉的又有一两成。也就是说这场战役之后，梁国基本上被带出去的全国兵力的五六成都已经没有了。

梁国在这一场战役之中损失惨重，而且还是元气大伤，很有可能在这几年之内都没有多少力气再与安国叫板。这是张澄管中窥豹之后再凭借自己这么多年的经验所得到的一个结论。

而一场战役的彻底结束也并不是简单的论一个成败就可以解决的事，比如战争之后的清算。梁国因为这次的失利，便不得不向安国暂时的俯首称臣。不仅仅是俯首称臣，还要割让梁国的好几座城池；不仅仅要割让好几座城池，而且梁国每年还要向安国进献一定的财帛等作为贡品。

也是因为战败，因为要向安国进贡，所以张澄现在所处的地方从明年开始就要多缴纳一成的税。于是听到后面张澄就听见身边有些人已经开始咒骂着安国。

这个村子里的人咒骂安国也不仅仅是因为要多缴纳粮食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梁国的割地，所以张澄现在在所处的这个地方已经从内地变成了边境地区。也就是说这些人很快就得是不得不直面的去面对安国。去面对安国的铁骑的骚扰。

所以这些人开始咒骂着，在咒骂的话语之中又显示出了他们内心的那种极度的惶恐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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