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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章 匆匆春不归(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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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心苑庭院里的枯萎的枯叶飘零在冷风中,残阳渐落,仿佛在给这静心苑内即将被处决的人带来最后的一丝光明。身处在肮脏昏暗的屋子里的任音婳身子微微倚靠在旁边已经略微发霉的门框上,几次的想要凭借自己的力道却又失望的察觉,她竟是连自己站立的能力都没有。可是,任音婳仍不愿在来人面前失了态。

她的骄傲,她的自尊不容许她。任音婳穿着前一天宜贵妃杨湮承送来予她的对襟窄袖襦裙站在门口处,本来已经显得凌乱不堪的黑色长发,经由宫女打理后,瀑布一般的散在肩膀上,连日来的身心俱疲折磨得她本就显得年轻的脸庞也显得憔悴极了,可看着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那对原本灵动的眸子此时却仿佛有所不适这许久未见的光芒,几次的闭阖起眼眸,想要掩饰了从眼眸中流露出的失落,又苦涩的意识到原来即便她进宫已有三十多个年头,她还是原来的任音婳,还是做不到掩盖自己。

这到头来的凄凉,却也是她自己蠢笨不想去改变的后果。可如果再让她选择一次,她还是会重蹈覆辙的吧,她还是会是进府以前的任音婳,永远做不成后宫的女人。

他保护了她这么多年,这次她终究要对不起他了。

任音婳的视线落在了距离她几步之远处,奉命执行皇命的一众太监,其中为首者手持了明黄色圣旨的——也是她昔日的故人如今的许公公许悟,许悟的身后随着一众于他共同前来的太监,其中一名手持着托盘,托盘上面放着一只酒壶,里面装着渗入了毒物的酒水,酒壶旁边则是一只瓷杯,以供犯了罪待处决的犯人饮用。

许悟对着勉强的想要站稳又怎么都做不到的任音婳,面无表情的宣读:

“……妃任氏音婳,涉嫌谋害皇嗣,现已证据确凿,今念惠妃朱氏惜月为其求情,而特开恩典,赐毒酒自尽,保其全尸。另任氏之子皇长女轲磐若涉谋篡皇位,罪大恶极,然仰仗皇恩,念其有悔过之意,同赐毒酒自尽。”

外人眼中恃宠而骄,手段毒辣的女人,娇俏素净的脸上依旧平静如斯,全无往日里给众人所留下的印象中的表现——那种种的疯魔以及不屈。她平静地上前几步默默的接受下决定了她命运的旨意,平声缓缓道:“音婳接旨,劳烦公公再为音婳这罪人再跑一趟。”

“公主客气了。”因任音婳已是戴罪废妃之身,许悟选择了使用从前任音婳未进府邸的时候对她的称呼,“老奴只是奉了陛下之命。”

一声公主,犹如唤起了任音婳多年以前的记忆:“昔日音婳多有得罪,现如今能否再麻烦公公一次?”

“公主吩咐便是,老奴自当尽力而为。”

——表哥,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只有我。可我还是做不到与别人分享你,我不甘心。要我眼睁睁的看着其他女人为你生儿育女,我……终究还是做不到。

许悟见眼前的女子只是在脸上流露出痴痴的神色,并不做声,便以眼神示意了身后捧着毒酒的小太监,小太监得了许悟的示意,机灵的几步上前,跪在了任音婳的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呈向任音婳,高声唱道:

“奴才送主儿最后一程。”

任音婳的思绪为小太监的高声提醒打断,她自是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她自是知道饮下了这杯毒酒,不管是公主任音婳还是柔妃,也都成为了过去。

她没有伸手拿,而是平静的注视着,小太监自是从宫中听得过眼前女子的传闻,信以为真的以为眼前人的平静不过是疯魔的伪装,就连当今圣上都已经放弃也只顾念着昔日情分才允其全尸赐下毒酒,小太监不想因为眼前人而把自己王后的前程砸了,生怕又出什么茬子,连拖着托盘的手臂都因为害怕而微微发颤起来,颤抖着声音壮了胆子再度高唱:

“奴才奉陛下恩典,恭送主儿一程。主儿请用。”

这宫里的人啊,都是踩高捧低的。任音婳在心里轻笑一声,眼前这小太监只当自己得了一个好差事,又哪里知道,她的表哥从来没有想过要她死。

任音婳的眼神看向那眼观鼻鼻观心的许悟,知道那是知情人,自己若是喝下了眼前这杯毒酒便能摆脱了这宫里女子的身份,可是……

小太监身子微微发颤的,眼神不由得瞟向身后,心里越发的显得不安,生怕这人发起难来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想着快快的让人领了毒酒,方才摆出一副哭腔想要高唱第三次,哄骗了眼前人饮下毒酒,便惊喜的注意到这宫里人都在传已经得了疯魇的人,却也是平静的曲了手指持起了托盘上的酒壶。

——表哥,把你的爱,你所有的遗憾,都留给天下人吧。

——杨湮承,你曾救过我也害过我,我对你有过痛恨亦有感激,引你为知己,亦只道你终究也是这宫里头真性情之人。然任音婳即便已经被废除,任音婳的人任音婳的身子仍容不得任何人玷污。

——表哥,音婳还是失约了……

任音婳如葱玉般的手指一松,指间的酒壶以优美的姿态,直接利落的落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惊得小太监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面色惨白如斯,不住的伏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生怕被责罚了去。

许悟本只是在等候时刻来临,却不想竟出了如此的意外,愕然于瞬间又转而掩盖了过去,以平静的声线道:“公主这又是何意?”

许悟自是知道,眼前这人是知晓紫宸殿里那位陛下的真正意图的,他本以为得了陛下授意神不知鬼不觉的把本该被处死,处于假死状态的人带出宫安置该是再容易不过的一桩差事。毕竟犯了罪遭到处决的后妃是没资格葬入皇陵,这宫里向来只随意的命人抬去乱葬岗,又或者得到特指开恩由家人领尸身回去。

长公主一家早已没落,还留着的不过也是一些远房亲戚,又不得圣上旨意,如何可能来领,一般人眼中自是第一种下场,直接扔入乱葬岗任由那边儿的野猫野狗食尽尸身,身前所有荣耀以及恩宠,到头来也不过换得旁人唏嘘几声罢了。

天家本无情,即使柔妃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旁人眼中也不过是一名多得了几年天子宠爱的妃嫔,算不得什么。

任音婳的脸上流露出决绝的笑容:“劳烦公公代音婳转告陛下,音婳终究还是要辜负他的一片心意了。”任音婳话完,许悟方才反应过来,只见那原来已显得虚弱不堪的人儿,转过身去,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道,狠命的向着里屋的墙壁撞去。

许悟有一刹那间有过伸手想要阻止的想法,却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袭粉衣的人,额间鲜血淋漓,泂泂的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身体软软的瘫倒在地上。

——表哥……音婳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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