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宴（1/2）

孙胖子面色不善地盯着钟素罗，钟素罗任他看, 脸上笑盈盈的。

孙胖子哼了一声, 问道：“你来这干嘛？”

“我自然是想来就来，还要你同意？”

“那我走了。”孙胖子懒得理她, 扭头就走。

钟素罗“哎”了一声, 往他前面一挪，葱白的手一拦, 道：“别啊，连老朋友叙旧都不可以啊。”

孙胖子倒是没再走, 他停下脚步, 连带着送她一个白眼：“谁跟你是老朋友，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哎呀你真是~”钟素罗磨了磨牙, 葱白指尖往孙胖子胸膛一点, 语气娇嗔，但说的话和那张端雅清丽的脸完全不符，“我跟你朋友一场怎么算是往脸上贴金呢？明明是贴屎好不好。”

一旁围着装作没听见的众人：“……”

说他是屎呢好家伙！孙胖子磨牙，但两个人你来我往毒舌这么多年, 哪有认输的道理, 便立马笑眯眯地回嘴道，“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朋友一场, 你自己爱贴屎别扯上我。”

又被噎了个正着的钟素罗面上仍旧维持着得体大方的笑容, 实则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死胖子, 活该王把你留这。”

她不提这个还好, 一提这个孙胖子立马跟点了火的炮仗一样：“关你屁事！！我自己爱留哪留哪，关他球事。”

钟素罗见终于戳到孙胖子的痛脚，嘴上更是不停，“你看你，以前还算一张脸能看吧，现在还胖成这样，”她满脸嫌弃地拎起他衣服一角，“啧啧啧，瞧你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邋遢死了。要我说，王不如找我算了，起码我和王长相般配。”

“我肥你个球肥，”孙胖子爆了句粗口，大声吼道，“你个没胸全靠挤的家伙，好意思说我？”

前面二人交谈还算小声，别人听不见，这次孙胖子的声音可完全没收敛，再加上这句话爆点实在太大，差点把在旁边装作端茶喝酒的一群人呛得喷出水来，纷纷不受控制的将视线盯在，嗯，那不可言说的位置。

钟素罗：“……”

孙胖子这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说错话，看着钟素罗一张脸拉得老长，悄悄地往后挪个两步，嘟囔道：“怎、怎么……你你你搞那个啥我还不能说不成……”

“你再多嘴一句试试？”钟素罗恶狠狠地看他，“亏老娘我还是领了命令来看你的……回去我一定跟他好好复述一下你的原话。”

孙胖子一下子不吱声了。

片刻后，他才犹犹豫豫地问道：“...是他，是他让你来看我的...？”如果细心的人在，肯定能发现孙胖子略有颤抖的手，“是不是？”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自嘲的想，被赶出来这么久，都二十年了，嘴上虽然硬气但还是念着那个人...真是贱的慌，孙胖子眼睛涩涩，难受的很。

钟素罗本来还想再开整整他，但是看着孙梓眼底压抑极深的期待，她一把揽住孙胖子，往僻静的地方带。

她没再开玩笑，正色道：“是真的，他叫我来看你。”

没想到下一秒孙胖子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一串接着一串，把他胡子都弄得粘在了脸上。

钟素罗有些无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唉，你哭什么哭啊...哎呀我都领了命令来看你还不好吗？”

孙胖子本来只是小小声的流着眼泪，听到这句话哭的反倒是更大声了：“为、为什么是你来，他为什么不来...都二十年了，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来！”

他大概是真的伤心了，也或许是终于遇上了个可以哭诉委屈的人，二十年来他一个人在苍炎城，每天强撑着自尊，从来没为这事掉过一滴马尿。

也是的，没有人看得见委屈，眼泪掉了又有什么用呢。

“都二、二十年了！！我他妈才聚源期，又不是万年王八精……就活短、短短百年……”孙胖子打着嗝，还在嚎啕。

钟素罗听到这句话，心头也涌起一股酸意。

她认识孙胖子说短不短，也有个好几十年，和他斗气拌嘴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这么哭过。

再来，以前的孙梓被那人宠着，从来都肆意嚣张，哪里会哭？她在心头低叹一声，王本意是好的……但是不见得孙梓真的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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