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六（1/2）

林曳第一次经过校门口的时候, 正打算去买瓶可乐。

人对食物的欲望有时候是瞬间就产生的, 好比电视看久了，突然想拆包薯片, 手机玩累了, 突然想吃包辣条一样。

林曳也不例外，游戏玩了一会儿，感觉有点口渴。

饮水机里有满满的水，卢秘那有一箱的冰红茶, 但这两样她都没兴趣。

只是单纯想喝可乐。

林曳一向随心而为，这个念头从脑子里闪过的下一秒, 她起了床，披上外套, 关灯下了楼。

一楼二十四小时供应的贩卖机里偏偏少了可乐, 她没办法，只能出门去校内超市买。

快经过校门口的时候, 前方匆匆跑过一个人，她几乎不用看的太仔细，就认出了那个人是谁。

林曳脚步一顿，停在了原地。

顾荫没看见她, 她视线直直盯着秦宁，所以没有发现，在她专注的看着另一个人时, 阴影处, 有一个人也在紧紧的盯着她。

林曳看着她把唯一的厚外套给了另一个人, 她看了眼那个身材高挑的女生，觉得两个都是傻子。

一个抱着外套特地大老远跑来送给别人，自己出门时却不知道多穿点。

另一个站在门边等人，明明手上就有一条保暖的围巾，却不知道先给自己围上驱驱寒。

她看了几秒，就移开了视线，抬脚继续往前走去。

这傻子反正跟她没关系了，管那么多干嘛。

……

林曳拿着一瓶可乐从小路上走回来，看见还在门边站着的两人，并没有太意外。

两个人既不玩手机，也没聊天说说话，就单纯的站着，傻傻的盯着外面什么也没有的马路看。

她偏过视线，打开了可乐。

灌下一口，发出赞叹声的同时，顾荫正好灌了口冷风进去，打了个喷嚏。

……

林曳今晚不打算出门了。

半个小时后，华棉打来了电话。

“豪豪，帮人家去超市买几盒泡面好吗！我昨天还在备忘录里记着，结果今天就忘了。超市今天有活动，陆师傅泡面大促销，买三送一，你帮我买六盒！”

“你他妈等下不是要从外面回来，不会自己去买？”

“哎呀，人家忙着跟小可爱约会呢，哪里有时间逛超市，诶，诶，诶，小可爱！你跑哪儿去啊，先不说了，小可爱又被我气走了，我带她去买点东西哄哄她，走了，记得买啊，明天就没折扣了。爱你！等下给你带夜宵！”

华棉十分干脆的挂了电话。

林曳盯着屏幕上不到一分钟的通话记录，啪一声直接把手机扣到了被子上。

最后还是重新披上了刚才那件外套，一边往超市走，一边忍不住想，那个傻子不会还在门口吧。

但马上又把这个想法甩出了脑子，哪里会有这么傻的人，在这种天气站在寒风中等一个人等这么久。

下一秒，她愣住了。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傻子的。

……

林曳看着埋在自己怀里又哭了的麻烦，终于确定了，女人原来真的是水做的。

顾荫的哭声不是很大，但是听起来让人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林曳觉得自己胸前的衣服越来越湿，仿佛对方的眼泪都要渗透进她的皮肤里了，她很嫌弃，但什么也不能做，连拉开这个麻烦也做不到。

最后只能直直站着，任由怀里的麻烦抱着她不停的哭。

夜风呼啸而过，呼呼的声音跟顾荫哭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林曳呆站着，跟个傻逼一样。

她在心里得了个结论，自己的脑子真的是被驴踢了。

顾荫终于哭完了，她拉拉林曳后背的衣服，一时没有抬起头来，有些贪恋她难得的纵容，小声的又说了一句，“学姐，我好想你啊。”

林曳嗯了声，算作回应了。

看她不哭了，一把将她从自己怀里捞出来，看着哭的跟个花猫一样的顾荫，伸手抹掉她脸上残余的泪水，问她，“哭好了，可以走了？”

顾荫先是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想和你一起走。”

林曳拍了两下自己胸前的衣服，泪水已经渗透进了衣服里，她再怎么拍，也拍不干净，但这样做，似乎就有了点心理安慰。

她看着停止了哭泣，红着眼眶紧盯着自己的顾荫，声音里是自己也没意识到的轻柔，“那就去超市，华棉叫我去买点泡面。”

顾荫点点头，原本站在她面前，马上走去了她边上。

顾荫的衣服没有口袋，所以手只能放在身侧，任由寒风舔舐着。

走了一小段路，林曳突然开口，“插进来吧。”

她不明白，扭头看着她。

林曳直接用动作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放在口袋里的手伸出来，抓住顾荫的，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两人的手紧贴着，顾荫迟疑了两秒，突然动了动手，在口袋里，紧紧的拉住了林曳的手。

在喜欢林曳和放弃林曳之间，她的心告诉她，她能选的路，只有一条。

……

林曳拿着购物篮，去给华棉挑好了泡面，又去拿了几包薯片，走过饮料区的时候，想了想，又塞了几瓶可乐进去。

顾荫跟在她边上，她的手一直放在她口袋里，林曳的手因为要拿东西，已经抽了出来，虽然只剩她自己的一只，但她还是觉得很暖和。

“你要吃什么？”

听到她问，顾荫摇摇头。

林曳也知道问她问不出什么，又拉着她重新走回了最里面的置物架里，随意的挑了一些，一路挑到了最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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