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是朋友嘛（1/2）

向善踏在人肉垫子上，朝着推搡中被挤到垫子夹缝中的尤连根脸上，狠狠唾了一口痰。

还晕乎乎的尤连根迷蒙着眼睛，眼皮可劲儿地跳了两下，他敢怒不敢言地咬了咬牙。

程凉岸虽然看不清脚下的生面孔，但她也是有讲究的，从吕坨坨身上踏过第一步，她专朝着穿蜗巷工服的人身上踩去，一条朝枪口上送人头的路被她走得曲曲折折。

“操！”向善吐了一口脏话，脸上的笑垮了下来，甩了甩枪杆，朝着程凉岸连开了两枪，照旧风过无痕不起微澜。他又甩了甩枪杆。

程凉岸盯着他甩枪杆的好笑动作：“你的枪没墨了吗？”

向善跺了跺脚，将脚下一个闹事的男人踩得捧腹痛叫。

尤连根埋着脸，躲藏在人烟角落里悄悄将脸在地上摩擦。别看他身材寡弱，倒还抗造，枪林弹雨中都坚持着没有严重的神情失常，也没有暴躁的言语紊乱，他甚至还算清醒，一直眯着眼睛在向善身上偷瞄。

而那些看着瓷实的被扰得头重脚轻的一干人类，却一动不动地扑倒在地上，有不少晕厥过去到现在都还没清醒，还有些体弱的甚至出现了口吐白沫的症状。

程凉岸笑呵呵地在离向善最近的一块工服垫子上站定。此时，踟蹰许久的向善只要一扬手就能将枪口抵上程凉岸的额头。但他原来是外强中干的，立马心慌不定地往后退了一步。

“你是什么东西？”向善像看怪物似的看着程凉岸，看来是把她当成不知名的恐怖异兽了。

程凉岸笑着对向善眨眨眼：“出去一定要说你的枪是假冒伪劣产品，我可不想再卷进这些陈麻烂谷子的旧事里啦。”她看了看站在边上云淡风轻的温秉，转身对向善笑得暧昧，“给您二位腾地。”

向善气得将哑枪摔下地，泄愤似的跳脚在上面蹦了两蹦，他成功地将脚下一个晕厥过去的人肉垫子刺激清醒了。

程凉岸笑着往大门里去了。

发疯犯癫的人陆续有了些活泛的生气，瞪得快鼓出来的眼珠子也收了回去，重新焕发着神智的光彩。

温秉目送程凉岸的身影没入门里，又看了看独自气得龇牙咧嘴的向善。

“付辩。”他朝着虚空轻声呼唤，虚虚渺渺的声音随风传去。

不费多时，一只浑身黑得像煤炭似的蝙蝠拍着蝠翼从房檐一角的空隙里扑棱而出，他的速度极快，才在远空中现身，一眨眼已经坠落在地上，化作一个胡子浓密整齐的男人。

“先生。”付辩看了看向善，又看了看逐渐从心智紊乱里舒醒过来的一摊子人类，却不敢直视面色平静的温秉。

付辩不必表现出诧异的神情，这一切都被他在暗处监视喜眉的空档看了全程，包括温秉一直暗地里收缴付辩的薪火弹子。

温秉亮出背在身后的右手，洁白的手指展开，一团凝结成黑红色晶石状的薪火纯质漂浮手中——向善半路失踪的薪火纯质全凝在一块儿。

向善也不傻，立即就揣测出温秉在程凉岸这一道上的幕后作为。他实在难以置信，瞪大了眼睛呆立在离温秉三米远的人肉垫子中间。他先前藏着亲近温秉的心思，但现在再怎么也不敢往前迈步。

温秉看着付辩，不无挖苦：“我防着有捕灵贼对异兽下手，没想到在你管控的区域里，还有人拿着这东西对人下手。”

“对不起！”付辩弯着腰板，一个劲儿地认错，“是我管控不力，让您失望了！”

“你......你......”向善看了看恭敬的付辩，也被付辩的原形吓得不轻，隔了好大片刻才认出这位一块儿喝过酒的付局长，他越加受惊，忙用脚将踩得灰扑扑的枪压进人肉垫子的胳肢窝里夹着，“付局长？你不是人啊？”

付辩将脸转向他，对着温秉时受气包似的脸色顿时就变得跟讨命鬼一般，声色阴冷：“向老板，好大的威风。”眼风扫向一地人滩，又悄悄瞟了瞟温秉平静的侧脸，“先生，这是香栖安开发商的少东家、向善。”

温秉收了黑红色晶块，点了点头：“嗯。”

向善不尴不尬地笑着：“他知道，咱们是朋友嘛。”细听之下，声线怯怯的。

“谁跟你是朋友？”付辩看了看向善脚下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捕灵枪，冷笑中怨愤不已，“向老板，你也听我们先生说了，今天就跟我到天公局走一趟吧。”他说着，又偷偷瞧了瞧温秉，一刻不敢松气。

向善吞了吞口水：“他不是扫大院通厕所的么？”他想起高大尚口口声声、言辞凿凿的笑语，“不是才坐过牢，刚放出来吗？”

付辩：“......瞎说什么？！”他虽然虎着脸，言辞疾烈，但实际上暗暗好笑——程凉岸的恶作剧传到这处，已经变成这个味了？

温秉看了看向善，冷淡地笑着，“向先生......”

向善闻听这短暂的称呼，心里咯噔一下，突然觉得心悸难受，气都快出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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