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不知为何，云笙在听到司徒墨岚的一句小妖人之后身躯猛地一震。方才还在挥舞着的双手亦生生顿在半空中，少年的声音沉了下来，竟还略略带了一丝颤音：“你叫我什么？”

然司徒墨岚对云笙突然之间的变化似乎未曾察觉，继续没有心肺的添油加醋道：“你们出卖自己的躯壳给妖物，供奉妖血，于妖，你们不过被利用的工具，那么于人类呢？你们可不就是助纣为虐的叛徒，妖人么？”

“他就是个废物！若非看在他是猎界尊者的弟弟，这种孱弱无能的废物，岂配留在这里？”

他……就是个废物，连被利用的工具都算不上吧……

脑中不断回想起从小听到大的话，云笙开始颤抖。

“对，我就是个废物。”本来还清亮欢脱的声音陡然变得压抑凄惶。接着便是冬日冷彻的雪地里，他被一遍一遍地推倒，又一遍一遍不服气地爬起来的场景。

想着想着，温热的液体在眼中不甘地打着旋儿，身子亦抖地更加剧烈。

而司徒墨岚总算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云笙的不对劲，思忖着自己的话是不是真的重了些，毕竟，瞧他模样，最多不过十二三岁吧？

无奈她只能默默移开了腿，正欲扶着他的肩将他扶起来。

可就在她碰到他的那一瞬，云笙一下子便顿住了，就在下一秒，他却一把抓住司徒墨岚的手臂，“咔”地一口咬了下去……

“咝……小兔崽子你……”司徒墨岚吃疼地吸了一口冷气，想要一掌把他挥开。

可看到云笙那双奇大的瞳里不住地落下泪来，化作道道微湿的痕迹，印一般镌在脸上，她又强压着放下了手，她忍……

不就是咬胳膊吗？承蒙小爷您如此看得起我的胳膊，咬吧咬吧……

良久，许是那云笙折腾了许久当真是累了，脖子微微一侧，便倒在地上沉沉睡去……

清风缱绻，雨时花瓣落地成霜，钟离月浅眠片刻后，起身拂了拂衣上的尘，缓缓走出了石室倒也没有从来时的高强机关出去，而是走了另一处机关。

风似乎更大了些，将他的衣角刮得猎猎，忽然间不知从何处飘来几瓣沁香的桃花悠悠抚过钟离月的袖际。

钟离月眸中的寒光却一点一点凝结，缓缓一瞥，似是一点也不意外地盯上那抹邪肆莫名的，此刻正半卧在青瓦屋顶上的人影。

那人见钟离月正神情防备地盯着他，才露出狐一般狡黠的笑，轻轻然坐起了身子，扣兰的指中还夹着桃花，一点一点地勾勒过自己精妙无双的脸庞，魅惑清风的嗓音便堪堪响起。

“好久不见啊，钟离大人。”

钟离月并未给出什么回应，只是本来就锁着的眉，锁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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