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识（1/2）

“你怎么跟你爸妈说的？”林璎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眼睫间似乎还带着点雾气，朦朦胧胧地走向谢溪晓。

谢溪晓寻声望去，无意间看到一滴水，顺着林璎的刘海，透过睫毛的缝隙，划过脸颊，描摹粉唇；又有水顺着她的未干的发尾，滴落她的锁骨。

两人自认识以来，谢溪晓已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可还是忍不住呆了。

“捞仔，问你话呢。”林璎见她不回答，没好气地又问。

好叭，仙女是不存在的，张嘴就毁形象。

“就说来你家过夜啊，又不是第一次了。我爸还说我妻管严，随叫随到。”谢溪晓扬了扬手中的吹风筒，示意林璎过来坐下。

呼～开了吹风筒，五指在林璎又细又软又浓密的发丝穿梭，这家伙的头发真是太好撸了！

“你头发怎么这么多啊！学理科都大半年了你怎么还没秃呢？”谢溪晓戏谑道。

“别把秃头赖给你理科爸爸，明明是你臭美天天往头上抹发胶，使劲儿往后梳，能不秃嘛。”林璎好笑地看着身侧的谢溪晓。

“嘶，烫！”林璎往外躲了躲。

“sorry！”谢溪晓把手抬高了点，又把林璎搂回来，温柔地把玩她的发丝。

“行了，干的差不多了，睡吧。”谢溪晓把风筒放好，让林璎先躺好，又出去检查了一遍门窗，才回来关灯和衣睡下。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很有安全感，仿佛世间只有自己，没有人能窥视。

适合谈心的夜啊。

“诶。”林璎翻身戳了戳谢溪晓的手，谢溪晓也转身和林璎面对面躺着。

“你说，我要不要……继续和我爸那边联系啊……”林璎问。

“我觉得吗？”谢溪晓突然停下了。

“你觉得怎样？”林璎挪近了些，近到谢溪晓可以看见她反着光的瞳仁。

“其实你喜欢你爸那边的亲戚吗？”谢溪晓反问她。

“我……我小时候都是在那过的……爷爷奶奶真的很疼我……我真的很想我爷爷奶奶……可是我不想跟这么多人联系，好烦。”林璎咬了咬下唇。

“这次回去觉得怎样，你的爷爷奶奶？”谢溪晓继续问，手忍不住去绕林璎的发梢。

林璎也没管她这点小动作，绞尽脑汁地想挖出什么好词好句来形容她心疼的爷爷，嗯，还有奶奶。

“我……我觉得，很愧疚……爷爷生病时，我不知道……还抱怨他们不联系我……他们俩瘦的厉害……我一听就想着，即便是有这么一大票亲戚要联络，也没什么……可是，现在在想，真的烦，回去我也不知道跟他们能聊什么，尬坐尬扯……我跟我爸都没话说了。”

“而且他们，特别地，嗯，客气？我感觉我在那是一个，嗯……身份很尊贵的客人？什么都不用干，什么都是他们帮我……好难受，我跟我外婆外公都是被使唤着的，我是小辈啊！”林璎又补充到。

“所以啊，你根本就不喜欢跟他们待一块儿，何必勉强？我看你只是心疼你爷爷奶奶，平时有事没事进行个几十秒的问候就行了，没必要回去。”谢溪晓卷着林璎的头发，装作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实在心疼他们，也可以偷偷回去，挑个非节假日没人的时候，谁也不告诉。”谢溪晓顿了顿，又说，“满足你自己的良心就好了，虽然很自私。就像你爸那边选择了云养你一样，你也可以，云关心。”

林璎陷入沉思。

只对得起她的良心吗？

那不是跟那些人成了一个模子里出来的？

这不行！

林璎眼神愈发坚决。

要不是谢溪晓，她怕是想不通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吧？

于是林璎把手从被窝里掏出来去拍谢溪晓的肩，端的是一副领导架子，说：“你很有想法嘛，小伙子！”

“可我，不想变成跟我讨厌的人一样。不就是人情来往嘛，谁不会啊是吧！”

她已经十六了，难道连这点事儿都处理不来？

谢溪晓看似蛮不在乎，实际上从未停止观察林璎的神色。在林璎把手伸出来拍她肩的时候，眼睛如拨云见月般，明亮通透，又蓦地一笑，坚定而又自信的笑，虽然如隔雾看花般朦胧，却勾得她心痒痒。

于是谢溪晓把绕着林璎发梢的手往林璎肩上一推，欺身而上。

林璎看着眼前突然放大的黑影，笑了。

“诶，我只看得见你的眼睛诶，biling biling闪光啊！哈哈哈……”

见谢溪晓没有回话，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看着，忍不住又笑了：“你还记得以前那个经典画作吗，一个黑人在黑夜里抓乌鸦，哈哈哈……诶，你把眼睛闭上就差不多了，哈哈哈……”

谢溪晓看着身下人笑得跟筛糠似的，也忍不住露出了一口大白牙，见状，林璎抖得更厉害了，整个房间都回荡着她银铃般的笑声。

笑，还笑？

谢溪晓猛地俯下身子，唇蹭过林璎的脸颊，又似不经意地碰到林璎的耳垂。

“你也一样，一口大白牙，除了牙什么都看不到，真黑啊。”

谢溪晓呵气如兰，轻轻柔柔地挠着林璎的耳垂，特意压低的声线更是充满诱人的磁性，林璎的尾脊骨蹿升了好几道电流，一下子酥麻了半边身子。

林璎感受到体温在不争气地飙升了。

尤其是被谢溪晓碰到的那只耳朵，都能烫蛋吃了。

“哈哈哈，怎么不笑了，这么乖？”谢溪晓仿佛不知道她正肆无忌惮地点火，又贴着林璎的耳朵低声笑，呼吸间吞吐的气息，如同隔靴搔痒，始终欠着点什么。但这已经足够使林璎的防线全面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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