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草草什么时候成年呀？（1/2）
这是一种当地叫“帕萨卡”的食物, 用科奇星上独有的小型哺乳动物熬成的高汤煮的面食, 捞出来拌上鲜美的秘制酱汁, 再盖上一块炸得香酥金黄的肉排以及新鲜的绿色蔬菜，让人闻着就食指大动。
伏慎言奇怪易舟是怎么找到这么一个地方的, 不算很偏, 但隐藏在市集之中，太过普通, 如果不是来过很难发现，可是易舟却说他并没有如此体察民情过，只是刚好落在这儿，伏慎言又闻到香味吵着要来吃。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在门口架了个大锅，乳白的雾气蒸腾, 高汤混着香料的味道慢悠悠飘散出去，像一个指引。
他们是穿越小巷要去闹市区的时候路过这里被吸引的, 周边的店面都打烊了, 黑乎乎一片, 只有这家还亮着灯, 伏慎言饿到不行, 不愿意再多走一步，顺便坐下了。
的确很有道理, 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吧，但伏慎言心中仍有疑惑。
“那等一下, 我们要回学校吗？”他终于有了事后忧虑, “要是被发现是你怎么办？他们这会儿肯定在查宿舍了。”
看今天的架势, 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没想过。”易舟说，“走一步算一步吧。”他第一次这样没有计划，没有顾虑，单凭一时兴起做一件事，竟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不愿意再去设想后果。
伏慎言也不是个爱顾虑的人，便随他去了，吃完回学校再说。
12点已经没有几个人来吃饭了，老板娘无聊地打着呵欠，给他们桌添了几样家里做的小菜和两杯饮料，并跟他们闲聊：“你们多大啦？看起来年纪好小。”
“十啦。”伏慎言说，默默给自己加了一岁。
“跟我儿子差不多大。”老板娘笑起来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不但没损她的美貌，还添了几分风情，“这么说应该还是学生啊，这个时间点不在学校呆着吗，大半夜溜出来玩？”
伏慎言心情沉痛地放下筷子：“不是出来玩，我们是私奔的，他家里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易舟：“……？”
“啊？”老板娘显然被震惊了一下，“这么小就私奔啊？成年了吗？跟家里好好谈谈吧，不然流浪在外面怎么生活。两个小孩儿，很苦的。”
“我也不想啊。”伏慎言难过道，“可是他自己都不同意，我就只能把他绑出来了。”
老板娘：“……”
“自愿的。”易舟咳了两声，便转移话题，“老板娘不打烊吗？”
“家里小子在外面混，在等他回来呢。”老板娘恢复笑容，朝门口张望，“应该快了。”
易舟问：“学习到这么晚吗？”
“要是正经学习就好了。”老板娘叹气，“高中上一半就不读了，偏偏学会跟人去黑场混，那种地方能出来几个好的？”
易舟道：“还是得管一管，年纪小容易误入歧途。”
“我年纪大啦，哪里管得了这么大的小子，稍微说他两句，还动手打亲妈，就只能随他去了，要是以后被抓到，我第一个收拾东西跑路。”
“孩子父亲也管不住吗？”
老板娘伤心道：“十年前就跟别的女人跑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的，我还能指望什么哟。”
伏慎言好奇地听他们聊天，心想原来易舟也对人家的卦琐事这么感兴趣。
刚说完，外面便闯进来几个流里流气的半大小子，嘻嘻哈哈打闹着找了张空桌坐下，大声讨论今晚赌博场输赢，哪个漂亮姑娘给了暗示，本来就不大的店里顿时显得有些拥挤，老板娘无奈地给他们端上食物，细声细语安抚，几个还没吃完的客人显然不喜欢这样的场景，三两下扒完便匆匆离开了。
伏慎言顿时不舒服起来，忍不住往易舟身边靠，有一股冰冷黏腻的东西出现，就像雨后花坛里慢吞吞扭动的鼻涕虫，让他分外害怕。
作为一棵柔弱的小草，他最怕的除了食草动物就是喜欢啃叶子的虫子了，食草动物好歹能一口给个痛快呢，虫子最可怕，一点点蚕食植物的叶子和根，简直就是凌迟一般的酷刑，他小时候被校园里掉落的毛毛虫吓得哇哇叫，流行抓蜗牛的时候他也不敢抓，被同学嘲笑死，可谁能理解一棵草的苦。
易舟忙揽住他，低声问：“怎么了？”
伏慎言想了想，用光仪给他发消息：“有虫子。”
他可以百分百确定，这几个人中间至少有一个是虫子。
易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伏慎言反问：“我是什么呀？”
“含羞草？”
“草草最怕什么呀？”
“……营养液。”
伏慎言：“……你这个逻辑不行啊，当然是吃草的虫子啊。”
易舟：“我们这儿虫族不吃草。”
“那吃什么？”
“吃矿。”
伏慎言被这里的虫子的奢侈程度惊呆了。
没过一会儿，那几人便推推搡搡离开，易舟便跟老板娘道了谢，拉着他借着夜色的掩护跟了上去。
剩下还有三个人，凑得太紧都沾上了虫子的味道，一时间分不清哪一只是，直到他们一起拐进住宅区，伏慎言才意识到，这三只都是啊！
他愈发感到不舒服起来，扒在易舟身上小声商量：“我可以变身吗？不喜欢虫子，太难受了。”
“忍一忍。”易舟不敢把他单独留下，只得把他抱起来悄无声息钻进楼内，“不能暴露。”
伏慎言道：“我可以变别的，不会暴露的。”
易舟想都不想道：“那你变吧。”
那三只虫似乎喝了点酒，身上令草厌恶的气息愈发浓烈，一点都不掩饰，仿佛已经将这里当成了他们的地盘，半点也没发现自己被跟踪了。
伏慎言立马变成一只长尾巴的灰喜鹊，跳到他肩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那种厌恶和抵触感就消失不见了。
易舟显然没见过这种生物，忍不住问：“这是什么？”
“灰喜鹊。”伏慎言说，“我们那里一种可以吃虫子的鸟。”
易舟怀疑道：“你是为了吃他们？”
“当然不是。”伏慎言理直气壮道，“但是可以在气势上压倒他们啊。”
易舟对上那毛绒绒的小脑袋小身体无言以对，真是压倒性的气势啊。
待那三只虫进屋关门，他伏在门口细细听里面的动静，确定没有异样后，直接踹门入屋，伏慎言立马被里面的场景恶心到了，忙别开眼一点都不愿意看见。
屋里密密麻麻全是半米多高的椭圆形莹白虫卵，有的甚至已经破了个头，隐隐有孵出来的趋势，而方才那三个半大少年也变了样：身体还是他们的身体，但是他们的头从中间裂开了，三条肥硕的虫子慢慢从里面蠕动出来，一听到撞门的声音，俱是一震，又很快缩回去。
导致可怜的小草许久都没能消除阴影。
易舟速度快得让人无法看清，根本不给他们缩回去的机会，手里现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轻一划便把那副皮囊划开，白色的蠕虫便完全暴露出来，又惊又怒，朝他喷出绿色的液体，被他巧妙躲开，毫不犹豫直接杀掉两个，留下一个被护在后面的，用匕首抵着那虫张大的口器：“目的？”
那虫用一种怪异沙哑的声音缓缓问：“你是什么人？”
易舟道：“你没有资格提问。”
那虫冷笑一声，身体慢慢瘫倒，自尽了。
易舟在屋里找到水管，仔仔细细洗干净自己的匕首，这才去把肩膀上的鸟型草摸下来，见他把脑袋完全埋进身体里：“害怕吗？”
“还好。”伏慎言闷声闷气道，“我比较坚强，还没有晕过去。”
易舟把他护在怀里，飞快离开这个充满虫卵的地方，在楼下通知了军区，便等人来处理。
呼吸到新鲜空气，伏慎言这才感觉好受些，把脑袋放出来，深吸几口迷梦花的清香，吐出几口浊气。
这才犹犹豫豫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可以变成鸟吗？”
“别告诉别人。”易舟说，顿了顿又补充，“祖母也别。”
伏慎言眼睛一亮，欢欣不已，他在小心翼翼试探，易舟没有让他失望，等于是给了他一个承诺，无论他身上藏了多少秘密，易舟都是完全站在他这一边的，甚至连女皇也会帮着隐瞒。
而且也不打算追根刨底问他，他简直太喜欢这样的人了。
伏慎言放下心来，前所未有的轻松：“这样的话我们也算能交差啦，是微服私访办公务的。”
“嗯。”显然易舟也是这么想的，他在描述情况的时候说得很严峻，不过新的问题让他更头疼，“刚才那个店，是故意引我们来的。”
伏慎言：“！！！你怎么知道？！”
“那几人进来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是虫族，还是你提醒我的。”易舟说，“但老板娘给他们上的酒加了东西，让他们气息释放出来，我才能确定，你是不是觉得越来越难受？”
伏慎言点头：“那她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是什么不知道，想借我的手除掉虫族。”易舟道，全星际大大小小的种族势力太多，关系也错综复杂，并且随着利益随时在变，敌友都不是可以一概而论的。
伏慎言灵光一闪：“我想起来了，那个老板娘的确是有问题！”
易舟：“？”
“我二舅说，一般人跟外人说起自己多年前出轨的老公，都不会情真意切地说他跟别的女人跑了。他们会说，”伏慎言用一种冷漠而且轻描淡写的语气模仿道，“那个死鬼，早就死在外面了……”
易舟：“……”他应该鼓掌还是应该直接夸。
“我们不去抓她吗？”伏慎言突然想到这个严重的问题，“问个究竟。”
“肯定已经走了。”易舟说，一边给小区楼做了标记，“不然去看看。”
他们原路返回到刚才的店，果然看到大门紧闭，强行破门而入，里面黑漆漆一片，二楼住房半个人都没有，家当一应俱齐，看样子什么都没带直接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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