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双至（1/2）

年三十是家宴，这会儿已过戌时，皇亲国早已回去了，就剩下皇帝与后妃在建福殿小聚。除夕之夜皇上照例是该去皇后宫里，但每年都有按奈不住的，特别是有妃嫔特别受宠时还会专门挑这私宴来示威。

今天都很安分。

往常花枝招展的贺充仪一身清淡的藕色宫裙，头上也只是素净的银簪；平日里最喜欢往陛下身边凑的胡婕妤席间目不斜视，专注盯着自己面前的菜盘子；素来病恹恹、吹风倒的吴美人面上涂了厚厚一层胭脂提亮气色，身板笔直地坐在自己位置上。

相反，是各种宴会绝不缺席的郑美人今天没见到人影。

这个年末事情接连不断——

先是皇后月子里逮着五个下黑手的，再是小年之后发现小公主的奶娘意欲谋害公主和皇子，当晚诛了郑美人九族。

没两天礼部侍郎进宫一口气参了贺、胡、吴三位大人，陛下把三位大人都叫进宫里骂了一顿，各罚了半年俸禄。

只要不是傻子都该看出来叶皇后和南宫淑妃已经站在同一边儿了，而这之中应该也少不了杜德妃帮手。

她们三人是怎么联手的？

小年宴上与郑美人相谈甚欢的程修容该如何自处？

帝、后、二妃心里是面和心和还是表里不一？

……

没几个人想的清楚，但她们都知道谁是得罪不起的了。

今晚的宫宴上一个个都专心喝酒吃菜，竖着耳朵在舞乐声中辨别上位几人的说话声。奈何建福殿虽远小于延庆殿，但是今天人数更少于小年宴，她们离四妃都远远的，更何况是帝后了。

“去把两位小殿下抱来。”酒过三巡，叶清泠想起让和慧把孩子抱过来露个面。

不多时，就听见钟声大作，苏叶急匆匆地跑进来，慌慌张张被门槛绊倒，高声冲着帝后大喊：“小皇子遇刺！”

叶清泠大惊失色，起身往外跑。皇后的礼服繁复而沉重，袖子扫翻了桌上的杯盘，没走几步，又踩到了自己的衣摆，往前倾倒，额头红了一大片。

乐师早在苏叶露面的时候就停止了演奏，舞姬跪在两旁，好几个在瑟瑟发抖，被苏叶的话吓得失了魂魄，看见皇后娘娘在自己面前跌倒也不敢去搀扶。

江晨暄上前扶起叶清泠交到紧跟过来的商枝手里，只说了句“你在这里等消息”就领着季黎匆匆出去。

殿内众人噤若寒蝉。

叶清泠自知过去也是添乱，又不知该做些什么，站在原地，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倚在商枝身上，目光涣散。

南宫晴担心着小公主的安危，刚刚让人去吩咐殿外守着的护卫前去查看，现在只一人默默坐着，满面忧色。

杜婉琪平静地高坐着，安之若素。

程修容已经一身冷汗，将为而未为，将乱而先乱！

这一夜整个京城彻夜未眠，从皇宫开始圆形向外延伸锣声震天，圣谕一下，戍守京城的兵将全都提枪上阵，来来回回巡视警戒。

安国侯府里叶鸿飞和霍渺双双策马而出，遇见从将军府出来的杜荣辉，半刻没停，绝尘而去。杜荣辉面色颇有些难看，想到宫里的女儿，在心里骂了一句，赶忙跟上。

除却统领京卫的，就是领了兵马回京的杜、叶、霍三人出了门，其余官员都打发了陪着守岁的妻妾子女，或召来门客谋士，或唤来飞鸽暗探，或独自一人坐在房里心不在焉。

皇宫里头，江晨暄出了建福殿就没在回来，中间只是让人来报了个平安并请了叶清泠去乾元宫歇着。不多时，南宫晴着实是担心小公主，请旨回了宝华宫，却连自己的贴身宫女也没带走。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