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冲天(1/2)
举世但知梅蕊白,不是还有腊梅花。
窗外最后一茬梅花开始败了,深黄的花瓣耷拉着,边缘干成土黄的脆弱。
叶清泠直到这时才能勉强下床走走。
她愈发畏凉,出不得屋子,却整日整日大开着窗,俯首于窗前的小桌上,细细画着一幅白雪红梅,含着未出阁时每日练字作画弹琴绣花的逸致闲情。
暗卫没再全部隐去身影,留下三个作了叶清泠的侍女。
叶清泠不出房门,暗卫却是看的清清楚楚——
江御风每日都要站在院门边上,静静望着专心作画的叶清泠,两三个时辰,在叶清泠抬眸看向院中腊梅之时又隐于墙后,从不叫她瞧见。
梅花很快就一个个坠落枝头。
零落成泥碾作尘。
香不如故。
叶清泠的身子终归是虚了,到得春暖花开之时也没能画完这一幅寒梅。
院中的梅树已是发了满树新芽,再无参照,她几次三番试图落笔都不甚满意,终是搁下,叫人捋去了满园幼叶新花,支肘看着桌上的画,一看就是一整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是夜,尚有春日寒凉。叶清泠照常是辗转难眠,伸手撩开厚重床幔,只觉屋中清凉之气渗入,愈发清醒,又往上抬了抬手,隔着窗纸凝视寒月白光。
月升月落,窗上的光影亮了又暗。或许是为了迎接的曙光,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浓重得不见丝毫光亮。
天快亮了,又是一个不眠之夜。
“想走吗?”床前突然有人声传来,叶清泠波澜不惊,这些日子她已看惯了江御风的亲密之举。
她不在意了。就连那日江御风将清粥喂到她嘴边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喝下。
叶清泠没有回答。叶家祠堂看似无人监管实则守卫森严,又有簌禾运筹帷幄,她要走无异于痴人说梦。
“还有一刻钟,我在后窗外面等你。”江御风转身跳出窗外,又轻轻带上,没听见屋内叶清泠的动静,又提醒道,“机会只有一次,试又何妨?”
成,可离;败?莫非簌禾还能取了她的性命不成?
叶清泠拂开床帐,坐在床边,看向后窗的方向,勾唇讽刺一笑,轻手轻脚地穿好衣裳。好在没有宫装那般繁琐,前些月里又无人再身边侍候,穿衣绾发倒是熟练不少。随手绾了个圆髻,想了想又多加上两只小巧的银钗固定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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