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惊惶（1/2）

一瞬的惊慌后，叶清泠迅速回神，微退几步，低头行礼：“奴婢参见陛下。”

江晨暄看着被她后退弄乱的雪地，隐约能还看清几个字，那行楷写的是极好的，洒脱自然，颇有王羲之的遗风。

叶清泠低着头，半蹲着，一直未见江晨暄移步，也不曾听见他说话，额上微微冒汗。

江晨暄看向低头行礼的她，兜帽遮住了头，看不见容貌，却令得他脑海里满是她的双眸。江晨暄盯着她半晌，微微皱眉：“你是何人？”

“奴婢静华宫掌事宫女云屏。”叶清泠可不敢承认自己的身份，只得拿云屏顶着，只希望刚刚江晨暄没看清自己的脸。

江晨暄眼眸微眯，又是不言，吓得叶清泠冷汗直冒。

不知过了多久，叶清泠已经算不清时间了，才听得江晨暄下令：“抬起头来。”

“奴婢姿容不佳，怕冒犯圣驾。”

“抬起头来！”江晨暄重复道。这一次，声音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怒火。

叶清泠现在真想打自己两巴掌，没事干跑梅溪来干嘛，跑来又写什么诗，写诗又为什么要念出声！可是既已成事实，她又不能抗旨不尊，只得抬头。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那一瞬，江晨暄懂得了汉武帝为何对李夫人念念不忘，这世间真有美人见之不能忘。

“就叫’疏影斋’吧，明儿你题一副匾额来。”江晨暄话锋一转，让叶清泠松了口气，却在转身而去时道，“你以后就在此处伺候，不必回去了。”

叶清泠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江晨暄走开。门外隐隐亮着灯，江晨暄出门不大会儿就有一个宫女提着灯笼进来。

“奴婢和慧，请姑娘随奴婢来。”叶清泠没动，上下打量着那宫女，约摸双十年华，不骄不媚，行事颇为稳重。

“这位姐姐，我需去向我家贵妃娘娘通报一声，而且还有些东西需要回静华宫取来。”

“不必，陛下已派季总管前去静华宫通报，姑娘需要的一应物什稍后便有人送来新的。”

叶清泠无奈，只能跟上和慧。

二人走去了这新落成的疏影斋的偏房，和慧推开房门，站在门口引叶清泠进去。叶清泠也在门口止步，微微笑着看向和慧。

“奴婢谨遵陛下圣旨。”和慧完全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愿多言，冷冷淡淡的。

叶清泠看着站在门口微微颔首的和慧，眼中有异色闪过，却依她所言步入房中。

和慧见叶清泠入内，关上房门离开。叶清泠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静华宫。

季黎见门口也没个守门的宫人，推开门也没瞧见人影，便径自往传来笑声的偏殿行去。里面的一个粉衣丫头笑的正欢，一个小太监也忍不住笑着，另一个宫女则稳重些，只是掩唇轻笑，但在他进门的一霎都停住了。

“见过季总管。”云屏最快反应过来，起身向季黎行礼。另两人也回过神，匆忙跟着施礼。

“不必多礼”季黎笑笑，“咱家来传陛下口谕，不知贵妃娘娘可在？”

“这……”云屏犹豫着，“季总管，我家娘娘服了药，已是歇下了。”

“那就有劳你通报一声……”季黎刻意一顿，又接到，“老奴来过，陛下讲云屏姑娘提去了梅溪疏影斋服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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