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1/2)
莞娘就这么在世子屋内住了下来, 并非她乐意, 而是她一只脚不能动, 下楼都成问题, 单脚跳不了几步很可能就滚下去了, 那样只会弄巧成拙, 反而要困更久了。
稍稍让她感到自在的是, 她住进来以后,世子就再也没有出现过,莞娘本想等世子来了, 请他召两名婢女过来,跟着香巧把她抬回竹屋,可打好了腹稿, 两天过去了, 世子不来,她再着急也无济于事。
竹楼和竹屋隔得不远, 一个来回不到一刻钟, 香巧给她送过早食, 检查伤脚的情况, 又陪她说会儿话, 劝慰她:“你也莫想太多, 世子不来,那是默许你在这养伤,你就放宽心, 等伤养好了, 你的大好前程也来了!”
香巧说得胸有成竹,就像是世子肚子里的蛔虫,表情带着几分诙谐,莞娘却笑不出来,如果大好前程就是给喜怒无常的世子爷做妾,那她宁可继续住竹屋当她的小婢女。
现下最让她烦心的不仅是这十天半月都很难养好的脚,还有世子对她难以捉摸的态度,强盗般夺走了父亲留给她的东西,怀疑她的身世又不见人影,这样吊人胃口可真是难受极了。
见莞娘眉眼郁郁,情绪不是很高,香巧连忙找话题想让她开怀:“你可知道那个常安这几日又去哪里去了?”
“去哪了?”
她只看到常远上来了一次,进内室给世子拿几件常穿的衣物,匆匆来匆匆走,也没跟她说上几句话,香巧每日都有打水让她净面,她应该还没邋遢到让他正眼都不想瞧一下的地步吧。
原是中意的夫婿人选,可惜了,人家对她无意,她又不能没脸没皮贴上去,太掉价了。
“那家伙也不知又做错了什么,又被世子罚禁闭了,罚抄一千本经书,还被世子扣了半年俸禄,不止他,灵犀也是,世子夺了她的管事权,降为二等丫鬟,如今内院全交由蓝嫣管理了!”
“两个都罚了?因何被罚?”莞娘有些惊讶,不由想到灵犀到世子那里揭她的短,恐怕常安也没少掺和。
可他们两个都是跟随世子多年的人,自己来这里才几天,又处处被世子嫌弃,世子应该更相信他们的话,没道理为了她处罚他们。
莫非,还有别的原因?
“谁知道呢,”香巧站起身收拾小桌上的碗筷,一顺儿放进食盒里,再将桌面擦干净,“霹雳要醒了,这家伙看不到人准要闹的,我先回去了,你晚膳想吃什么,我做好了再送过来。”
竹屋那边有菜要浇水,有鸡和鹅要喂,还有一只最不能饿也不经饿的大狗,香巧要忙的活太多,陪不了她多久,莞娘对那边情况最了解不过,也不留她,还叮嘱她注意休息,霹雳实在闹腾就让它到竹楼来陪自己解闷。
“恩,我就算不带它过来,它也会自己跑来的,这两天时不时就跑进你房间这转转那闻闻,估计是在找你呢!这养狗养出了感情,倒像家人一样了,可有些人,还不如狗!”
香巧想到自己那个乌烟瘴气的家,语气变得自嘲起来,菀娘听着也是感触颇多,转眼望着窗外竹叶婆娑,心头更是异常苦恼。
重活一世,她知道她的命运轨迹会发生改变,因为她再也不想给三爷当妾了,却没想到从一开始就乱了,王妃随手一指,她成了世子的婢女,很多人都已经将她当做世子的房中人看待了,被世子宠幸也是迟早的事,但她心里很清楚,她不想再给任何人做妾了,特别是世子,他一句话就要了她的命,叫她如何不忌惮。
可该如何让世子对她厌弃,把她打发回竹屋或者内院,又不伤她性命?
对菀娘来说,这还真是天大的难题,烦到她脑子都要打结了。
魏珩今日难得出了趟门,乘坐的马车直接驶进他位于西大门附近的一处私宅。
陆靖堂早到了一个时辰,正坐在院内的石桌上饮茶,看到世子从马车下来,立刻迎了上去,恭声请安。
“你我不必如此客气,直接说你查到的线索。”
“是!”
虽然陆靖堂想不通魏珩为何对一个身份卑微的女子如此在意,但他也没立场置喙,反而因为有事相求,必须尽力完成魏珩交代的任务。
“给世子去信以后,我又将陈大壮关了七天,用了一些刑罚让他吓破胆,几次晕厥过去,可醒了以后依然喊冤,表示对亡妻的前夫一概不知,更不清楚菀娘从何而来,父母又是谁!依我在大理寺查案的经验来看,这个陈大壮恐怕是真的一无所知,不然以他贪生怕死的性格,那样严刑逼供,不可能不招。”
陆靖堂说完就不再出声,等着魏珩发话,这位比他小了四五岁的贵人城府极深,就是他父亲也不敢小觑,毕竟宫里那位太子比这位逊色多了,将来到底谁主天下,还很难说呢!
“难道那林婉不是玉恭县的人?身边就不曾有相熟的亲朋好友?”
按菀娘的话,那点心铺子是她娘的私产,若没有父辈的积累,一个女人哪能说开就开,是人就有根,追本溯源,总能查出蛛丝马迹。
偏偏,这位比他想象的还要难查,因为林家在当地曾是有名的富户,最后却成了绝户。
“那林家在二十年前也是颇有名望的富户,不知是得罪了什么人,还是遭盗匪洗劫,一夜之间,祖孙三代五十口人死于宅内,只有林婉逃过一劫却不知所踪,这案子在当时也引起了极大的轰动,可惜查了很久也没查出线索来,后来只能不了了之。”
陆靖堂稍作停顿,看魏珩面色平静,没什么表情,于是整理了思绪接着道:“林婉那间点心铺子,是她回到玉恭县以后自己开办的,要么用的是前夫留给她的银钱,要么就是自己在外面挣来的,关于林家过去的惨案,陈大壮从林婉那里得知的内幕是,她奶娘那日睡得晚,听到外面有人惨叫,发觉情况不对就赶紧带着她藏到了地窖,偷偷逃了出去,然后一路辗转,到京城寻求奶娘亲眷的庇护,”
陆靖堂再次停下看向魏珩,魏珩听到京城两个字掀了掀眼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而陆靖堂已经无法可说,无奈道:“陈大壮对林婉在京城的遭遇并不感兴趣,也不清楚她奶娘的亲眷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到这里,似乎就真的查不出来了,除非林婉活过来,或者,世子可以从那位菀娘身上着手!”
陆靖堂摸不清魏珩对这女子的态度,只能以谨慎的语气说道。
魏珩听了一声冷笑:“户部那边也查不到?一名外地来的,身份不明的女子,如此安安稳稳在京都住下来?”
“这个,二十年前,今上初登大宝,大赦天下,各地使臣纷纷前来朝贺,难免有人浑水摸鱼,趁机混进城来,若是投奔大户人家,深居简出,倒也确实有些难查。”
魏珩沉默半晌,才道:“暂且就这样吧。”
陆靖堂松了口气,转而谈其他:“世子,您说过若我跑趟玉恭县查问陈大壮,就为我保媒,不知今日可否方便?”
“我说过?”魏珩脸上的茫然很像那么回事。
陆靖棠胸口微堵,双手拱成拳状,朝魏珩作了个揖,万分认真道:“您亲口承诺的,靖棠不敢妄言!”
魏珩哦了一声,恍然大悟般:“那可能是忘了!”
陆靖堂:“……那就劳烦世子再回想起来!”
“你想求娶何人?”
魏珩这回倒真被陆靖堂勾起了一丝好奇心,究竟是何方神圣,能让向来不近女色的陆少卿如此执着,求了他不只一次,甚至不惜放下手中要务,星夜兼程赶到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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