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1/2）

一出会客室，九刀便拉着兰卓直接上了医院顶楼，时至晌午，四下无人，天台无疑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p>

兰卓眯眼望了望头顶的大太阳，闷笑道：“大中午的你带我来这里干嘛？晒日光浴啊？”</p>

“二少，当年帮晟哥调查申轶的那个人是陆新，对不对？”九刀目光直直地盯着他，表情异常严肃。</p>

兰卓没答话，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角落边的自动贩卖机，“我要一杯咖啡，谢谢。”</p>

说完转身朝一旁的凉亭走去。</p>

九刀冲他后背呲了呲牙，扬声问：“要拿铁还是美式啊？”</p>

“拿铁，热的。”</p>

“行，知道了。”</p>

趁着九刀去买咖啡的空档，兰卓琢磨了一下，还是摸出手机给林晟发了一条短信过去。</p>

正午的阳光从落地窗倾泻而入，照的一室明亮。</p>

因为逆光的缘故，申轶看不清林晟此时的表情，只见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手夹着烟，另一只手轻敲着扶手，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p>

自从兰卓和九刀离开后，这种沉默的气氛已经持续了大概十来分钟，除了墙上的时钟发出滴答滴的响声之外，整个会客室里异常安静，静得有些压抑，让申轶隐隐觉得不安。</p>

“哥，你饿不饿？”他试图主动打破僵局，温笑着说：“要不要我让人送一些吃的过来？”</p>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p>

“林总~”进来的，是心理科的张主任张富水，也是申轶的主治医生。</p>

“进来坐吧。”林晟漫不经心地抖了抖烟灰。</p>

看到张富水，申轶先是一诧，但很快就恢复如初，而立在门口的张主任瞧见申轶，表情也是明显一滞。</p>

林晟将一切尽收眼底，嘴角微翘，露出了几分兴味，而就在这时，外套里的手机忽地响起一声短促的提示音，毫无疑问，是兰卓发来的短信。</p>

【张富水是我姐的师弟，也算是我半个师兄，心理科现在就他一个正高级别，您老人家不看僧面好歹看看佛面，适当给个下马威就行了，千万别把人给吓傻了啊。】</p>

其实一开始，林晟并不知道这个张富水有问题，恰好就是在他来会客室的途中，经过一个安全通道时，偶然听见里面有笑声传出，还提到了张富水和申轶的名字，才下意识地停下脚步。</p>

只见一个小护士背对着坐在楼梯口，也不知道正在和谁讲电话，她说：不晓得张富水是怎么得罪了申少，昨晚上都给人家下跪了，真是活该，平时就一脸的色相，老对我们动手动脚的，这一回总算有人收拾他了。</p>

或许是电话那头的人问了一句你是怎么看到的。</p>

那小护士窃笑着说：嗨，晚上不是要巡房吗，申少那间的房门没关严实，所以就被我瞧见了。</p>

读完短信后，林晟不动神色地将手机放回口袋里，抬眸一看，张富水紧攥着手里的病历夹，依旧杵在原地不动，全然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p>

申轶见状，微不可查的敛了敛眸，立刻起身走过去，笑着将人请了进来，“张主任，你愣着干嘛，快进来坐啊。”</p>

说完暗使了一个眼色，目光阴厉，透着浓浓的警告。</p>

张富水眼神闪躲着避开了视线，特意挑了一个离林晟最远的位置坐下，也不知道是紧张，还是空调太足，落座时，他的脑门上早已沁出了一层薄汗。</p>

林晟轻吐了一口烟圈，笑问：“张主任，你很热吗，要不要把空调关小一点？”</p>

尽管对方的语气平和自然，甚至还带着一些善意的关心，但张富水却莫名的打了一个寒颤，僵笑着摆手道：“不，不用了。”</p>

申轶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虽面上保持着笑容，实则已是心慌如鼓捶。</p>

他吃不准林晟这时候把张富水叫进来的目的是什么，于是小心试探道：“哥，你让张主任过来，是不是想问我最近的身体状况？”</p>

这话问得很有引导性，可没等林晟开口，张富水倒像是突然得到了暗示一般，迫不急待地接了话，“林总，申少的精神状态已经逐渐在好转，接下来，只要坚持服药，保持情绪稳定……”</p>

“张主任！”林晟冷冷地打断他，招了招手。</p>

张富水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p>

林晟从旁抽了一张纸巾，递给了满头大汗的张富水，“擦擦汗吧。”</p>

愣了一瞬，张富水赶紧道了一声谢谢，就在他准备伸手去接时，却听见对方似开玩笑，又似认真地问道：“张主任，你在紧张什么，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吗？”</p>

到底是心里有鬼，被这么一诈，张富水果然就不淡定了，脸色顿时一片煞白，双腿也开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p>

申轶努力维持着镇定，出面打圆场道:“哥，你干嘛呢，看把人家张主任给吓的。”</p>

“林总，我知道错了。”</p>

显然，张富水没有申轶那般强大的心理素质，扑通一声，跪在了林晟跟前，“我也是迫不得已的，这些，这些其实都是申少的意思！”</p>

林晟将烟蒂碾碎在了烟灰缸里，声音跟含了冰渣一样，没有半点温度，“说下去。”</p>

张富水冻得浑身一颤，不敢迟疑，将事情如实交代了出来，“之前那份心理测评是我给兰二少的，事实上，申少根本就没有任何精神上的问题，这，这一切都是我们事先串通好的。”</p>

申轶这下彻底慌了，怯生生地看向林晟，“哥，我，我可以解释的……”</p>

只可惜，林晟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倾身向前，睨着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人，问：“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究竟是得了好处，还是露了把柄？”</p>

“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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