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part.48（1/2）

殿外夜凉如水, 而寒气却半点入侵不到这里来。----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沟槽内偶有炸裂火苗向上跳跃, 卷出一个小小的火舌，而后飞快消失不见。

一半的火光，落在寒渊脸上。

他偏了一下头，对着她笑了一下, 轻声道：“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池悦方才惊醒似的回过神来，连忙把头低下去。

她低着头不说话，寒渊也半点不介意, 他走到池悦身边, 白金相间的朝服在他身后划出了雪白色的弧形，那一点点后摆柔顺的卷起来，随着他的走动轻轻的划过地面。

他伸出，将掌心贴到墙面上, 缓慢的向下滑, 缩回时，心里已经沾染了血色的碎屑。

“我刚把她放进未央宫的时候，日夜寝食难安，心里堵的要命, 只恨不能做一些痛痛快快的事情才好。”

寒渊盯着墙面，眼眸垂下来，睫毛在他脸上拉长了一道阴影。

他没有看池悦, 池悦却恍然觉得自己已经被锁定了, 一时间, 四面八方的空气暗流涌动, 沉甸甸的冲她过来了。

“他绝对是认出我了吧？是吧？是吧？”她正在心里疯狂的冲系统大叫。

“爸你冷静一点……”

系统的话还没说完，池悦便听见寒渊漫不经心的说道：“朕看你脚麻利勤快的很，今夜便不要回去了，把这墙刷干净，若是朕明早过来看见了一丝污垢，你便自去教坊领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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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寒渊背影渐渐离去，池悦有一种被人从万米高空上丢下来，尖叫还堵在嗓子眼里，就发现自己其实离地面只有一米的那种感觉。

……没能叫出来，好像还有点失落？她伸挠了挠头。

这时候，系统才慢吞吞的补上了后面一句：“……不要想太多。”

真的是我想太多了吗？

池悦提着水桶走到墙角的时候，还在纠结这个问题：“我是真的觉得，他好像已经认出我来了，我那时候和你说话，也是这样自言自语的对不对？”

这回她不敢大声说话，只敢小声嘟囔。

“那你现在再看看呢？”系统问她。

池悦看了看自己里的抹布，感觉有点忧伤。

她在水桶里浸湿了抹布，拧的半干，擦到墙上，抹布上立时便沾上了红色的痕迹，墙倒是没有一点改变。

她站在原地看了看抹布，又看了看墙面，想起来刚才寒渊说过的一句话：恨不得做些痛痛快快的事情才好。

痛快的事情是什么？她此时站在这面墙下，心里已经无比的清楚了。

这上面大抵是写上了字，血迹干了之后变成了褐色，一层层这么加上去，便凝固成了黑色。----更新快，无防盗上-------

还是可以看出来写的是什么的。

她现在擦的这面墙上，最新写上去的是一首悼亡诗，语气哀婉至极，锋却极其凌厉，一撇一捺，恨不得要变成刀子从墙面上飞出来。

最右侧的署名，依稀看的出来是个字——未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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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渊推开未央宫的大门走了出去，他身边的大太监连忙过来迎他。

大太监叫张保，是随喜的干儿子。随喜年纪渐大，寒渊又登上了王位，他心愿已了，无牵无挂，在景仁元年12日逝世，临走时只说了一句话：奴才十年前没有陪先皇去，如今终于可以去寻先皇了。

随喜是敬平帝驾崩之后，一直照顾寒渊的老管家，他死去的时间，与“池蓉蓉”相较，不过短短十几日。

随喜逝去之后，寒渊便提了他的干儿子上来，让他做了内务府总管。

张保一过来便问道：“陛下，现下去养心殿吗？”

寒渊摇了摇头，他表情看起来有些奇怪，看着有些恍惚，仿佛仍在梦：“今日不去养心殿，去……昭棱宫。”

张保小心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去，说道：“是。”

四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金车缓缓走在宫道上，这辆金车所行之处，守卫之人无不连忙跪下参拜，不敢出一言。

在金车上飘摇的白色纱帐里，十二冕旒冠上琉珠相撞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下，张保才附身在帷帐旁边说道：“陛下，昭棱宫到了。”

寒渊轻轻“嗯”了一声，俯下身子走出了马车。

昭棱宫不比其他宫殿，这里清冷的有些可怜，站在店门口，看见里面灯火通明，能嗅到一点烟火的味道。

寒渊迈步走了过去，大殿空旷，里面除了一个人一张桌子，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倒是蜡烛点的很充足，左右两边，各有一百支。

有人正背对着寒渊，跪在那张桌子面前。

他披着一件素色袈裟，里串着佛珠，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念叨点什么东西。

寒渊走到他身边，语气平淡的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那人高呼一声：“无量天尊，陛下，老衲正在为平帝祈福。”

平帝，便是寒渊的父亲，寒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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