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逢春（1/2）

从此十月楼里，就多了两位客人。自顾惋康复以来，便写了封信寄给师父，简单说了一些近来发生的事。

半月过去，时罗发现燕见雪没有归来，她虽然心思单纯，却也感受到十月楼弥漫着燕见雪已离去的气氛。

顾惋知道，那丫头偷偷去过阿燕的房间，自是发现了人去楼空，连着好几天坐在落院亭中，看着那里的一株萧索杏树发呆。

她此前还想，萧乱长得比阿燕还好看，也是个深藏不的剑客，或许时罗会移情别恋到萧乱身上。

但是她完全没有，这让顾惋更加担心。

“顾楼主，你可知城中……哪有菜场？”今日的萧乱，穿了身深蓝色长袍，袍上绣了暗色银纹，顾惋观察到这个，不仅在内心感慨，君家是做军火生意的吧，连个护卫都穿得这么好。

“不如我们一同去吧，我好久没感受到外面的烟火气了。”她却在心里笑，是兰华还是君懿干的，竟然让萧乱去菜市买菜。

清晨时的娄林，风中水汽重，和萧乱走在一起，她余光能看见他行走时微微摆动的衣袍。

一切看似都再平常不过，可是她心里却不是，莫名地，她抬头去看萧乱，萧乱发觉她的眼神，瞳孔也微动了一下。

这感觉不对，她忽问：“昨日听君公子和兰华聊天，你们以前是虞城人？”

“是，怎么了？”

顾惋深吸了口气，心想或许因为他也是宋人的缘故，她才会心绪不安吧。

“没事。”不管怎么样她都还是会想起那个人，不过宋国已经亡了，她和那个人也已成为废墟中的灰烬。

一切都要向前看的，她这么想，就恢复了往日的神情，问道：“你要买什么菜？”

萧乱低头好似笑了笑，道：“兰华姑娘说，你每日少不了一道东坡肉。”

那就是要买肉了。

顾惋挑了家价格实惠的猪肉铺，拣了一块肥瘦兼宜的猪肉，问老板多少钱。

老板：“两斤，一共五十枚金叶子，要不给你便宜点，收你四十五枚？”

已是十分划算的价，顾惋却皱了皱眉，反问：“就五枚金叶子，也叫给我便宜点？”

猪肉铺的老板愣了愣，道：“这可是娄林本地养的猪，好得很哪，再给你便宜五枚，没有再低的价了。”

萧乱笑了笑，没作声。

顾惋：“唉……”

老板：“你还嫌贵？”

顾惋：“是啊，大家都是小老百姓，生活不易，两斤猪肉花四十五枚金叶子，算下来呐，比我的脂粉钱都贵。”

老板：“姑娘，我看你是娄林人，就只收你三十枚金叶子吧！”

顾惋只静静看着案板上的猪肉没有说话。

老板：“姑娘……真不能再少了！”

顾惋：“不是，我也觉得老板是个爽快人，可我今日只带了二十五枚金叶子。”

老板：“……那就只收你二十五枚吧！”

顾惋摆出一副满意模样，却又蹙眉，道：“不行，等会儿还要花三枚金叶子买蒜苗呢。”

老板：“那那那二十二枚总行了吧？”

顾惋展颜一笑：“成交！萧乱，给一下钱！”

出了菜场，萧乱问她：“顾楼主应该最不缺的就是钱吧，为何如此勤俭？”

将价钱杀到这么低，顾惋也没有很开心，她这几年从来没有真正开心过，只淡道：“我这样做，只是感觉自己还活着，不是个行尸走肉罢了。”

萧乱关切她：“顾楼主怎么这么说？”

顾惋才察觉萧乱不过与她是个陌路人，她不该说那么多的，朝他笑了一下，没有回应这个问题。

萧乱却忽然抓住她的手，拐身进了一家珠钗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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