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坑皇后!(1/2)
秋分已过,按道理天气应该一日比一日凉快了,京城的百姓依据往年经验刚把祛暑的凉席收起来,没想到秋老虎说来就来,热得家家户户连屋里都待不住,等日头稍微往西一些,人们就上街找阴凉的地方晃荡了。
再过五六日就是皇帝选秀的日子,百姓们倒也有些谈资,端上一杯半凉的茶,往树荫下一坐,闲扯一两个时辰不是问题。
关于今年选秀的热门人选,民间有不同的看法,有人说户部尚书家的闺女贤良淑德,定能入选,有人看好宰相家名动京城的大才女……唯有一人被百姓齐齐排除在外,那就是镇北将军府的嫡传大小姐——燕婉。
燕婉出身于将门之中,自幼舞刀弄枪,生的忒过英姿飒爽,往地上一站,就算是个俊俏的好儿郎,那也得被燕婉衬得黯然失色,更难得的是,在当今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镇北将军府便已经站好了队,是当今皇帝的绝对拥趸,当今皇帝与燕婉算是青梅竹马,若不是当今皇帝在登基前从不考虑儿女情长之事,估计燕婉早就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妃了。
可惜世上没有假若,燕婉也没有那个福气。
老皇帝在位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昏了头,突然要求镇北大将军靠镇守雁门关的六万兵士将兵强马壮的戎狄打下来,还说要在北疆苍茫大山上建立自己的行宫,彼时的戎狄马剽人悍,单单是骑兵就有七万,更不用说其它兵种。
皇命不可为,镇守雁门关的燕家军浴血厮杀,可是计谋终究扭转不了人数的劣势,燕家军惨败,镇北大将军横尸沙场,头颅被戎狄的蛮军割下,吊在大营上,尸身更是被丢入荒莽之中,任由野兽与苍鹰啄食。
镇北将军府一夜没落,老太君当晚就愁白了头,哭瞎了眼,若不是将军夫人一直撑着门面,恐怕镇北将军府连现如今的空架子都留不下。
雁门关被破,老皇帝终于从昏梦中清醒过来,忙不迭地递交了降书,白银赔了亿万两,这才让戎狄的蛮军退了兵,而老皇帝转身就将所有的过错全都推在了燕家军身上,幸存的燕家军被遣散,带着一身残伤各自归隐事农桑。
镇北将军府的顶梁柱断了三根,仅剩下三郎燕云、幺女燕婉以及大郎燕烈的遗孀何氏以及一双儿女,二郎燕诚刚刚定亲,回到京城时就已经躺在了乌黑的棺椁之中。
老太君哭昏过去三次,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将军夫人强撑着将丧事体体面面地办了,回头就一病不起,得亏何氏能干,燕云在一旁帮衬着,镇北将军府的门才没被不知情的百姓用臭鸡蛋淹没。
燕婉消失了,在燕家丧事办完的第三天。
镇北将军府差点将京城翻过来都没能找到燕婉,直到新皇登基,册封皇后之日,燕婉才回到京城,彼时的她穿着一身染血的戎装,驾着一匹又老又残的马,马肚子下还钓着一个深褐色的包裹。
帝后祭天仪仗盛大,祭台高高筑在皇家园林千和园正对着的景山前。
等帝后祭天礼毕之后,文武百官开始献礼,燕婉就站在文物百官的末尾,轮到她献礼时,皇帝的贴身内监李公公手里的礼单已经念完,他看看如同一把残剑一般的燕婉,再看看祭台上明显失神的皇帝,硬着头皮继续唱礼,“镇北将军府献礼!”
文武百官一阵骚动,不少人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见燕婉那一身装扮,心里疑惑重重,却又生怕冲撞了帝后的天威,只能赶紧低下头去,心里却痒得不行。
这消失了将近半年的燕婉究竟干什么去了?
怎么赶在这个时候回来?
代表镇北将军府来献礼的燕云自然也看到了燕婉,他面色一喜,一声‘小妹’脱口而出,幸亏身边的人拉着,不然他怕是难逃一顿惩罚。
燕婉站在祭台下,怔怔地看着祭台上的皇帝,以及立于皇帝身旁的皇后,那一身尊贵的黑底金龙袍与黑底九凤袍穿在这二人身上,看起来是那样的般配,就恍若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台上的皇帝也在打量着燕婉。
皇后见状,挽着皇帝胳膊的手稍微动了动,轻咳一声,道:“原来是镇北将军府的燕婉姑娘,早先镇北将军府已经献过礼了,不知道燕婉姑娘这是何意?”
燕婉收回目光,将手中拎着的包裹放在那小太监端来的衬了红布的漆盘上,缓缓解开拴在包袱上面的疙瘩,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皇后凤容失色,厉声问,“燕婉,你这是何意?今日祭天本是我朝大喜事,你弄一个血淋淋的人头来做甚?大好的日子,你故意来寻晦气不成?”
燕婉抬头,看着皇后的尊荣,有一瞬间的愣神。她没想到,在她不在的这段时间里,贺兰绥立的新后居然是她——宁国公府的嫡长女——宁静好。
燕婉低头,深吸一口气,将心头的酸涩压下去,声音清朗自持,“不敢。请陛下与皇后仔细辨认,我今日献上的礼可不是一般的人头,而是戎狄的九牙蛮将库尔势的人头。”
“戎狄残杀燕家军五万余人,骚扰我大盛边境百姓安宁,每逢冬春,烧杀掳掠,使得边境百姓苦不堪言。燕婉不才,自小跟随父兄学习拳脚工夫,孤身入戎狄,苟且半年,总算将库尔势这贼寇的头斩了下来,扬我大盛国威,不知为何到了皇后口中,我就变成了故意来寻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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