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1/2）

说了什么？唐巧倩想起了那天在吴彻明门前听到的话语, 以及几天前和弟弟的谈话, 脸色有些发白，视线越过吴彻明看向唐令, 问道：“阿令，你是说, 疏桐他的……”

“你到底跟他说了什么！”吴彻明冲着唐巧倩大吼一声，把她吓了一跳：“我, 我那天听到你在房里说，说疏桐他的血……”

“然后你就告诉了唐令？你听不出来那些都是我胡说的吗，疏桐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 他都在这儿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会是那种人！”吴彻明现在很激动, 更多的是担心。

他不敢想象疏桐的秘密传开之后会有多可怕，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这天下所有人都会盯着疏桐不放。

“吴彻明你冲着我姐吼什么！那些都是你胡编乱造的？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我看你跟他就是萧临派来潜伏在永乐城中的细作, 这几年里，怕是偷偷往萧临皇城递了不少消息吧！”

唐令盯着吴彻明的后背厉声道。当唐巧倩在听到自己的弟弟说疏桐是萧临人的时候, 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绞住了：“萧临？阿令你说什么？他们俩是萧临人？怎么会……”

吴彻明猛地转身看着唐令，果然这人知道不少东西。此刻的唐令脸上全是抹花的血印子, 已经快被冬日里的凉风吹干了。

唐令的一双黑眸里尽是森然：“阿姐, 你不要忘了, 当初姐夫和裴儿是因为什么死的。若不是萧临, 若不是那场战争……可你现在竟然把敌国的人当做是你自己的孩子, 当做亲人对待。”

唐巧倩只觉得嗓子发干，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吴彻明听到这种把一个国家的事情全部归为一个人身上的话就来气，反驳道：“就算赵疏桐是萧临人，难道你姐夫和裴儿都是他杀死的吗？杀他们的人是萧临的兵将们，不是他！那场战争和他一个孩子有什么关系！”

唐巧倩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走到唐令跟前握住他的手：“阿令，这确实不是疏桐的错，那是萧临犯下的错，你这样说一个无辜的孩子，有些过分了。”

见自家姐姐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帮着外人说话，唐令气极反笑：“我的好姐姐啊，这吴彻明和赵疏桐两人到底是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就算是你原谅了萧临的人，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知不知道，这几年我在边疆护关，好几次都差点死在萧临人的刀剑之下！若不是上天保佑，恐怕你今生都不会再见到我这个弟弟了！”

唐巧倩看着情绪如此激动地唐令，只觉得这眼前的这个弟弟已经陌生到自己都不认识了，有些心寒：“阿令，你这是怎么了？你这不是平安回来了吗？疏桐和吴彻明他们两个这些年没少帮过咱们家，又怎么会害咱们？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即使是你杀尽天下的萧临人，你姐夫和裴儿也不可能再死而复生了……”

听到“死而复生”这四个字，吴彻明心里咯噔一下。果不其然，唐令又接道：“是吗，那可不一定。”

唐巧倩也听明白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低着头不再说什么。吴彻明走到唐令身边，对他道：“我知道萧临在前些年发动的战争里害死了不少永乐的百姓。但是你们唐家人的死，于疏桐没有任何联系。你若真像报仇，就应该去找那个杀害你家人的萧临人，而不是把疏桐当做整个萧临的替罪羊！”

唐令侧过头去看吴彻明，突然开始大笑起来，笑到直不起腰，笑到接近疯魔。

“哈哈哈哈哈哈，吴彻明啊吴彻明，你怎么知道和赵疏桐没有任何联系？发起那场战争的，就是他父亲！”

唐令的这句话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唐巧倩和吴彻明皆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唐令抬起手，把脸上凝固的血疤用手指抠下：“如你所愿，我找的确实是杀害我家人的萧临人。他发动战争杀死了我姐姐的儿子，那我就去杀死他的儿子。”说完，又用衣袖把脸上残留的血渣擦拭干净，“怎么样，吴兄，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

永乐西大街上，有一个身穿墨色斗篷的中年男子顺着街边的房屋缓缓走着，在一片寂静的雪白中显得格外刺眼。

这时街上已经没有店铺在营业了，人们都在为明天的除夕夜做准备。这个男子在路过一户卖汤饼的人家时停了下来，上前敲了敲门。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老伯从门后探出了半个身子。老伯上下打量了这男子一圈儿，觉得此人很是面生，看着也不像是常来自家铺子吃饭的食客，便开口问道：“这位客官，可是有什么事儿？”

黑衣男子摘下斗篷上的连帽，露出微微斑白的双鬓。虽说这人已有白发，但看起来很是年轻，剑眉鹰目，气质沉稳。

“这位掌柜，我从别国探亲而来，走到这里腹中实在是饥饿难忍，可其他店铺全都闭门谢客，不知道掌柜可否卖给我一碗汤饼？我愿付双倍的价钱。”

说完，他掏出一两银子放在了老伯手中。在男子的手触碰到老伯的手时，老伯只觉得这只手没有任何热度，冷得就像是房檐下结的冰溜子，但是这人放在自己手中的银子却带着温热，应是贴身放着才染上了自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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