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1/2）

万家灯火万家明，满城风雨满城花。

灯火通明得洛阳城熙熙攘攘挤满了人，路边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坠满繁星的夜空时不时还会浮现一抹带着暖意的孔明灯。汉白玉桥边的杨柳枝末垂在初春寒凉夜里的水。微风吹过，荡起层层涟漪。深宫城墙威严的耸立，宫人们来来回回进出的忙活着。

即便已经过了冬天，还是这么冷。河边不远处的锁梦楼也正热闹着。来自西域的琉璃瓦反着月色，朦胧着人们的双眼，这样大的地方自然是生意极好。满堂宾客，座无虚席，穿着一层薄纱的女子依靠在男人的怀里，满眼媚意的看着他们。

今天是个大日子，一年一度的‘花灯节’。

苏祈佑搓了搓自己的小手，向手中呼了一口暖气。冻的煞白的小脸挂上一抹笑，就算今天很冷，只要能出来就不算太糟糕。

苏祁佑的父亲苏觐生，也就是当朝丞相。此时正在皇宫城墙内陪着皇帝过花灯节，如果不是今天千遍万遍的求，苏觐生是不想让苏祈佑出来的。每年花灯节，来自各地的千万人都聚集于此，花灯节的乱不是他一个十岁小孩子能想到的。

于是苏觐生在晚上出发去皇宫之前特地嘱咐管家李继在苏祈佑走后安排几个侍卫跟踪保护，免得被不怀好意的人伤害。

此时皇宫内院。

窈窈的佳人成群在殿内舞蹈，清冽的美酒被一次次填满才空的酒杯。暖黄色的灯光拢着威严的皇城，远看如火烧一般的颜色。坐在最高座的少年皇帝，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些身材妖娆的舞女身上，目光追随着她们跳舞而不断移动。舞女轻拂起的红纱卷着香，妩媚动人。

苏觐生叹了口气，怒其不争似的瞪了一眼皇座上的少年。

时候差不多了。他想。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有苏觐生才有这个朝廷，若是论实权，苏觐生的实权比皇帝大得多。

苏觐生轻咳了几声后随即走上前对皇帝躬身道“：斗胆请陛下今日适可而止。陛下龙体近日染上风寒，怕是在玩乐下去会吃不消啊。”在座高官脸色发青，今日若是苏觐生都这么说了，那这宴会肯定是办不下去了，可是这才刚开始啊，这扫人兴的东西。

苏觐生又咳了几声，小皇帝做嘘寒问暖状关怀道“朕倒是没什么，倒是老师，可是被朕传染了风寒？那今日便早些散了吧，老师可要尽快回府找大夫。”

“谢皇上。”

小皇帝垂下头，失落的自顾自倒了一杯酒。道了声“散席吧。”

苏觐生还是那副表情。淡淡道“：皇上也早些休息吧，对了，臣听说云芳宫的羽妃种的梅花开了，皇上不如去看看？”说完，便直接转身走出大殿。

皇帝叹叹气，近来时常宠幸无名宫人的事看来被他知道了。

无奈道“今晚去云芳宫吧。”

待苏觐生火急火燎的赶回丞相府时，陆涯之已经在门口等了他许久了。一席洗得发白长袍在萧瑟的春风中飞舞。苏觐生看见他，忙下了轿子跑到他面前，一句话没说，只是看着他。陆涯之微微躬身，带着浅笑道了一声“见过丞相。”

苏昊天道“你这么说，是不是要我回您一句见过太子殿下？”

“前朝之事已过去许久，皇帝陛下饶过我这条命便已是开恩。”

苏昊天看着他，又道“我们何时这样生疏了……”

陆涯之顿了一下，抬起头。即便已年过三十，还是能看出年轻时俊朗的模样。

“十五年前便已是这样。”陆涯之轻生回答。

苏昊天的心被猛地撕扯一下，好像要窒息一般。他瞄了陆涯之一眼，悄声调了调气息。半晌才道“：安姑娘……她……”苏觐生忽然说不下去了，既然陆涯之出现在这，那这问题问了就没有必要。他改了口，问道“孩子在哪？”

“舟车劳顿，他睡着了。管家已经帮我把他抱了进去。”他停了一会，又接着说“这孩子……以后……”

“我知道……进去说吧。”说罢，苏觐生执起陆涯之的手走进了苏府。

陆涯之无奈苦笑了一下。

门前的两个红灯笼散着欢愉的气息。

有人相聚有人散。

洛阳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地带，苏祈佑站在一家店的门口。

就算是热闹的花灯节，这条巷子也是冷的可怜。

苏祈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人会在这么冷淡的地方开店。

好奇心驱使他轻推开那扇精雕着梅花的木门，迎面扑来一阵很淡的檀香味。屋子不大，却装饰的精细，用的东西甚至和苏家不相上下。

高达的柜台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面容清秀，嘴角带着浅浅的微笑。眼角下还带着一颗泪痣。

苏祈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那人看见苏祈佑，便迎上前去。

蹲下和苏祈佑面对面道“小公子，要买些什么？小店虽小，可是公子要的无论什么在下都有。只是……银子要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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