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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师苏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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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洛十五年,姑苏城内。

正是春末夏初的好天气,大街上熙熙攘攘,游人如织。

一名红衣女子正快步行走在街道上,形色匆匆的样子。

女子挺漂亮,一双杏眼大而有神,只是双眉紧蹙,仔细看光洁的额头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她走在大街上,随便抓了个身着长衫,看起来斯文儒雅的读书人就问,“苏远在哪里?”

“请问姑娘所言何人?”

“苏远!”

“……不知道。”那人摇摇头,继而十分古道热肠地回问,“可需鄙人同姑娘一同寻找那人?”

何萱其实她心底真的是感动的,奈何她最受不了的便是这种读书人的酸腐调调,一时之间牙疼和感动两种心情交杂在一起,何萱勉强笑了笑,婉言拒绝了书生的好意。

何萱从街头一路走到了街尾,沿路问了好几个人,都说不认识苏远,街尾再拐个弯,就是一座桥,过了桥就是另一条街,同时也是整个姑苏城最为繁华的街道,何萱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此地。

何萱在街尾停了下来,一是这包子的香味太勾人,二是她问了半天,着实饥渴难耐,于是她买了两肉包,卖包子的奶奶人很好,还健谈,一边手脚麻利地装好包子还一边能和旁边卖菜的大叔聊天。

何萱付好钱,接过包子,抱着随便问问的态度随口一说,“你们认识苏远吗?一画画的。”

没想着卖包子的奶奶竟还真知道,“在桥上画画的苏远?我们怎么可能不认识?你找他?”

说到这奶奶顿了顿,用一种打量儿媳的目光把何萱上上下下扫了个遍,慈爱地说,“如果你是现在找他他肯定就是在桥上卖画,如果你不急着找他的话,你可以下午来找我,等我收摊后直接带你去苏远家。”

“不用不用,谢谢。”何萱在奶奶的攻势之下落荒而逃。

奶奶看着何萱的背影,满意地笑了。

“这个姑娘孙大娘你还不知道吧?”卖菜的大叔刻意压低声音,一脸神秘兮兮地道。

“什么?”

“这个姑娘,我听在街头卖菜的兄弟说的,走了一路,一路在打听苏远,只可惜不会看人,都找些读书人或者商人问,嘿你说问苏远,问他们有谁能知道啊?”

“话说,这姑娘这么不辞辛苦地来找苏远,是不是该轮到喝你家苏远的酒了?”

“嘿嘿,让下。”

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虽然看不见,但苏远几乎就可以想象他的样子了,满脸的玩世不恭,嘴角是邪邪的笑。然后还带着那么一点点俾睨天下的眼神。

苏远在之前就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差不多从他踏上桥开始,铺桥的青石板和别处不同,所以声音很好分辨,走路时脚尖踮起,还是跳着的。

苏远作为盲人而异常灵敏的听觉一下就捕捉到了这不同于常人的脚步声,本以为是个调皮的妙龄少女,可听话说声却又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

苏远把摊子向右边挪了挪,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要来到这属于摊贩的领地,但能忍则忍,尤其对于这样惹不起的人,还是放低点姿态好。

“啊谢谢~”依旧是轻佻欢快的语气,然后直接一屁股靠在苏远的身边坐了下来。

苏远傻了,有点无法理解现在的状况。这时他听到了铃声,声音脆脆的,十分悦耳。

如果苏远能看到的话,他会发现是这样一副景象,他身边坐在一个少年,少年很俊秀,和苏远的清俊不同,他是那种很张扬的帅气,尤其还有双桃花眼,一挑一挑,很是惹眼。

不像苏远,黑漆漆的瞳孔里暗淡无光。

少年坐在苏远旁边,面前摆了张白布,上面龟壳,铜钱,竹签,朱砂,毛笔等东西杂乱的堆在一起。

身边还立了个幡,幡上是用毛笔写的四个刚劲有力的大字——天师算命。

幡的最上端还挂了两个黑色的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的响。

“你好,我是张梓淇。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虽然多,但这两个摊子前几乎是无人驻足,于是闲的无聊的张梓淇,只好与身边的画师攀谈起来。

“苏远。”画师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

见对方如此反应,碰了一鼻子灰的张梓淇尴尬地挠挠头,突然瞥见了苏远摆在面前的画。

正入眼帘的是一副写意的山水画,陡峭的高山直入青云,飞流直下的瀑布蒸腾起高高的雾气,而一个急转弯的拐角,是一个小小的竹筏,孤零零地飘在水上,一个人站在竹筏的最前端,似乎在仰望着什么。

山上很是郁郁葱葱,仔细看从林里还隐藏着一条幽深的小径,而最上面的青云,里面隐隐有大雁翻飞。

这样一幅画,无论怎样张梓淇都不太敢相信是身旁这个盲眼的画师所做。

过了很久,才愣愣地吐出一句干巴巴的赞美——画,画得真好看。

“谢谢。”苏远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澜。

话题再次中断。

张梓淇无奈地叹口气,开始拨弄起幡上挂着的铃来。

叮铃铃叮铃铃。

太阳就在不知不觉间移至天空的正中央,温度开始升高,连带着连空气都躁动起来。

周围的小贩开始抱怨起天气的炎热,而路人也少了很多,偶有一两个也是行色匆匆,向可以避阴的地方走去。

就连悦耳的铃声此刻听起来也是那么的刺耳,赌气使劲摇晃几下铃铛,又颇为无奈地松开了手。

张梓淇突然想到了身边的苏远,似乎连一句抱怨的话都没有。

苏远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眼睛用一块白布蒙上,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和锐利的薄唇,白皙的皮肤使他看起来像座冰雕。

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苏远就是把窗户关上,无论他人怎么从外部窥探,都只有空空如也的躯壳。

既然是座大冰雕,那就不要浪费啊。张梓淇这样想着,更加把身体往苏远这边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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