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2/2）

温氏说的北府，是李英曙大伯父的居所。李家的老祖宗窦氏，是李英曙的祖母。

孟纤棠听说这位窦氏祖母年轻时十分泼辣，家中但凡有美貌的丫鬟必定被打骂发卖，以至于传出凶悍善妒的名声。

孟纤棠一行人坐着马车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北府，因李英曙的父亲被皇帝恩赐了郡王的爵位，所以北府的门匾规制倒不如西府气派恢弘。

窦氏见孟纤棠第一面就觉得不喜，但对她的身份还是十分看重。

皇帝无子，老三家的十三又曾过继到皇后跟前抚养过。万一皇帝百年后没有继承人，他们家说不定就会出一个真龙。而这个孟纤棠不仅有孟曹两家的势力作为倚仗，更和皇后亲如母女。这样的关系，窦氏觉得这门婚事不亏。

“媳妇长得太好，不是老三家的福气。身上的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少用些，谨记勤俭持家藏愚守拙的本分，更不能勾着丈夫忘了前程。”一个黑瘦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拄着一根金木拐杖坐在上首，对跪在堂前的孟纤棠不假辞色的说道。

窦氏在三家亲戚面前将孟纤棠抢白一顿，孟纤棠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勾着丈夫忘了前程，孟纤棠表示不敢，她没这个心更没这个本事。

李英曙平静回道：“祖母说的是，孙儿记住了。”

孟纤棠虽心下不忿，但也只能乖乖的跟着应承。

窦氏满意的点点头，对孟纤棠说：“你初来家中，好些人都不认得，给你两个丫鬟使，帮你认人带路都方便。”

窦氏强塞了两个丫鬟给孟纤棠，孟纤棠心知这是派到她身边的眼线，但也不能推拒。

“多谢祖母关爱。”孟纤棠笑着躬身道。

看这两个丫鬟的样子，和窦氏身边的其他丫鬟一样，都是容貌普通但规矩不错的人。孟纤棠心下叹了一口气，罢了，交给赵嬷嬷她们看管着吧。

众人一直陪着窦氏用过中饭，孟纤棠才借口更衣去外面透透风。

路过降云轩的时候，孟纤棠正巧听到里面有女子尖细的吵嚷声，言语间还提到李英曙。

她不由停住脚步，身后的莺儿她们也驻足禁声。

“我什么都没得到，到头来我什么都没得到。十三哥娶了那个狐媚子，把我往哪放？老祖宗偏心。”女子中气十足的声音里透着怨恨。

又听得旁边有人劝道：“姑娘小点声，被人听去了不得。”

“怕什么？小时候十三哥为了救我，数九寒天在冰湖里冻了半个时辰。大夫都说有碍子嗣，我把自己赔给十三哥也算报了他的恩情，老祖宗也承诺过让十三哥娶我。你看现在呢？我什么都没得到。”

听到这话，孟纤棠一时有些怔愣惊愕。什么叫李英曙被冻坏了身子有碍子嗣？她不知道这事是真是假，但看他昨夜的表现貌似没有什么问题，但她总感觉心中惴惴不安，想要一求真相。

“里面住的什么人？”孟纤棠回身低声问窦氏赏的丫鬟。

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低头答道：“是老祖宗娘家的孙小姐，闺名明珠。”

孟纤棠听说窦氏弟弟的孙女儿一直寄住在李家，看来就是这位降云轩里的小姐了。

“谁在外面？”里面的人像是察觉到门口有人，高声问道。

孟纤棠看到有个婆子从里面推门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位浅色衣衫的女子，那女子面容和窦氏一样黑瘦，应该就是那位窦氏明珠小姐。

“躲在这里听人门缝，你是哪家的？”窦明珠柳眉倒竖怒声问道。

她今日没心情到老祖宗的正房去见李英曙带新媳妇敬茶，因此也不认得孟纤棠。

孟纤棠见这女子一双三角眼，两道细黑弯眉，眉眼之间的距离太近显得有些奸相，加上刚才她说的那些话，知道是个心胸狭小的人，因此心下不悦。

“路过此地，不知轩内有人。”孟纤棠看着她说。

“问你是谁？耳朵聋了？不知道说人话？”窦明珠逼近孟纤棠说。

莺儿挡在孟纤棠身前道：“不得无礼，我家夫人是当今圣上亲封辛安郡主，汝南郡王十三公子的夫人。你是谁？敢在这里猖狂！”

“你就是十三哥娶的女人？”窦明珠用挑剔的眼光审视着孟纤棠，“刚才的话你听去也没什么，只是嫁给十三哥就要好自为之。十三夫人的位置原本是我的，我不嫌弃十三哥将来没有子嗣，你受不受得了可就不好说了。”

“你说的什么我不明白，但夫君身子强健，这我比你清楚。”孟纤棠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