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相互了解(1/2)
李家的老两口缄默地坐在一楼的大厅里,他们为杨迟峥没有带来丝毫的消息而愁眉不展。近来的一个星期漫长、曲折得像是一辈子。离家、失踪、死亡,他们看着自己的女儿一步步接近危险却束手无策,悔恨和自责占据了他们的大半个心思。
虽然之前人们对李欣悦的失踪议论纷纷,大多数人认为她已死亡,连警察也不抱什么希望,但是作为父母的他们怎么肯承认呢?在没有找到尸体前,他们是不愿相信的。两个人都想到过那种可能性,可是谁都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两个生活上处处出现矛盾的夫妻,在这一个星期里默默地走回到了一起。他们还有共同的路要走,他们将继续这样走下去。
在外人的眼里,两个人瞬间苍老了十几岁,脸上都蒙着一层阴翳,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藏着一种有气无力的愤怒和绝望。他们目前所有的心思都用在了找凶手上,他们是不会相信前途无量的女儿会做自杀那种事的。
“听说今天早上一个服务生死了。”钱凤仙惨淡地说。
“除了欣悦的案子,我再也顾不了其它的了。”李茂德皱着眉头吸了一口烟。
钱凤仙看了丈夫一眼,坐直身体,勉强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有威信,
“你就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
李茂德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妻子,眼神里有了一丝光亮。
钱凤仙接着说:“多少年来,难得才会发生凶杀案,但是为什么昨天我们女儿的尸体刚被发现,今天就有死人了?这两件案子肯定有关系。”
丈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倒是提醒了我。确实很有可能,很可能杀人凶手就是同一个人。而且,我想我能肯定他是谁。”他的精神一下子振奋了,立马掐灭了烟头。
“是谁?”
“王立文!”
“王立文?那个蹲大狱的?他从监狱里出来了?”
李茂德点了点头,“他是在这家酒店长大的的!”
“那个暴力的人肯定恨死我们了,他一定不会放弃找我们报仇的。那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我们要马上把这一消息告诉警察!欣悦肯定是被他给害死的!”钱凤仙既惊恐又愤怒。
“如果警察有用,欣悦的尸体就不会拖到昨天才找到。何况我们口说无凭。”
“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警察只是在磨洋工,毕竟我们没有给他们钱。还是告诉杨先生为好,他路子广,办事认真负责,比警察可靠。”
“那就这么办吧!”钱凤仙长出一口气。
“帮女儿讨回公道后,我真的不知道该干什么了。没有孩子,我们两个糟老头,糟老太过日子还有什么盼头?”李茂德仿佛感觉到了抓到凶手后空空如也的内心。
“没有盼头也得过日子,就是好与坏的差别了。”
“好好的一家三口,这么几天工夫就只剩下我们两个相依为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女儿没了,酒店最终也没人继承,人这一辈子,唉、、、、、、人算不如天算!”
“要是我一开始就不让她出门,就没有今天这种事了!”钱凤仙无不后悔地说。
“女儿大了,哪还由得了我们呐!”他摘下眼睛,掏出帕子,擦了擦镜片上的雾气。
钱凤仙突然猛拍一下桌子,霍地站起来,底气十足,“我们可不能一直这样消极下去了,我一刻也不能忍受那个凶手杀了我的女儿还逍遥法外了。他肯定就是王家的那个人,两年前我就看他不像个好人。”
“你先坐下来!”在任何场合要是没有李茂德在场,很难想象他的太太怎么控制自己的情绪。她的情绪波动太大了。
“我就要这样站着,我要那个杀人凶手听到。我在这里她就别想逃脱,除非他也杀了我,我现在可什么都不怕。”她朝着头顶高声喊叫。
“请你保持安静!”这时酒店的领导人物出场了,他从电梯里走出来,语气铿锵。
“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这里不是你的家。”
“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你这样的酒店连我们家的厕所都比不上。”钱凤仙的怒火喷向了何天成。而她这样的言行举止,让带有服务行业精神的丈夫很难堪。
何天成心里虽气,但毕竟他是老板,目前酒店的情况很不乐观,所以他没有像以前一样扑上去进行口水战,但是他也不能让步。
“如果你再这样喊叫,我不管你是不是我的客人,我都会对你不客气。”
“你看见了吗?老李!”钱凤仙的气焰完全被何天成的气势压下去了,她将全部的火气压制在厚厚的皮囊下,活像一只精疲力竭的蛤蟆,只能一边后退,一边靠有气无力的怒视面对敌人的威胁。
“要是在我们的酒店里这种事是永远不会发生的,他们这里把客人都当做什么?有把我们当做上帝吗?”
“这里可没有上帝那种东西,如果你是人,你在这里就是人,受人的待遇。但如果你是狗,那就会受到狗的待遇。就是这么简单,这里不是颠倒黑白的地方,没有人会把狗当做上帝!”
“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李太太抚着自己的心脏坐跌到椅子上,“我迟早也会死在这个鬼酒店里。不是被人杀死就是被人气死。‘怀无暮酒店’这名字真恰当,‘槐无木’就是鬼,这里是鬼店!”
“好了!”李茂德小声地说,“你就不能安静点?你这样吵嚷有用吗?只会丢人现眼。”
“你终于露出本性了,你嫌弃我?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现在女儿都死了,你就更加不愿和我过了是不是?好!就如你所愿,我们离婚!”李太太憋着猪肝一样的脸,气呼呼离开了。留下丈夫为她收拾残局。
“别介意,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并不是针对你。”
对方语气中的无奈和疲倦有一小会儿触动了何天成,看着眼前这个酒店大亨颓废的摸样,不禁使他产生做一做的想法。于是,他坐下来,“我当然不会介意,我并不比她好多少。”
这一坐下来,周围压抑的气氛使他想到了以前从未想过的问题。经过几十年,他不知道他的婚姻是不是能走那么远。如果能走那么远,他和自己的妻子,能保持像现在这样的和睦关系吗?他以前一直坚信,幸福是会一直维持下去,可是目睹了眼前老李家这似曾相识的一幕,他的心开始动摇了。他在李先生身上隐隐约约看见了妻子的身影,而在李太太的身上看见了自己。妻子和李先生的性格,他和李太太的冲动是那么相似,这使他仿佛看见了他们的未来。在争吵,和疲倦中度过,然后一句“离婚”彻底终结一切。
这时候刘声啸过来了,他和何天成打了声招呼。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摸样。他指了指门口的方向,“叫张弛!”
何天成立即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从之前的想象中抽出身来。注意力转移到左又的事情上,他打心里不喜欢他。
“呵!那个多事的半吊子侦探!”他喃喃地说道。
“你是说杨迟峥?我太太找来的那个侦探?”李茂德冒昧地问了一句。
“并不是!”何天成的眼睛没有看李茂德,“在这个案子里他似乎还不是厉害的角色,他只是个陪衬。真正管事的另有人在。”
“这不难想象,警方的势力肯定是占大头的,这样对办案有利。”
“我指的不是那个女警察,而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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