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张弛(2/2)
“当然没有,我为什么要遇见她?”
“因为她上楼了。”
“你不能因为她在楼里闲逛,我就要遇见她。”
“那你在出事前后呢?”
“出事前后?你不觉到这个范围太大了吗?除了出事的时间都是出事前后。”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指的是出事时间的前后几天,在本不该出现的时间里出现的人。”
“那就是我们经理了。”张弛诡异地一笑。
“有话就讲,”
“我在十一楼的时候,她听见我的脚步声,开门叮嘱我注意别感冒。”
“她有没有叫你别巡视了?”
“我们经理人虽好,但也是对酒店很负责的。她没有叫我停止巡视,只是说,不用时时刻刻都跑来跑去的,实在太冷可以去休息会儿。”
“你们经理人确实不错啊!那是什么时候?”
“记不得了,也许是一个月前,也可能是一个星期前。你在怀疑她?”
“不,我在怀疑你。”
“好吧!如果我做了什么让你误会了,你尽管说,我会解释清楚。”
“你在李欣悦出事前后经过老王的房间,还给他倒过水。”
“确实是这样,我不明白这有什么问题?”
“你看见了水壶旁边的安眠药了吗?”
“没有注意!”
“你是看见了然后顺便塞口袋了吧?”
“我是进了老王的房间,可能离安眠药很近,但是我可没拿。那东西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你不能因为赵邓兰服安眠药死了,就怀疑是我拿的。”
左又沉默了,看着眼角带着嘲讽的张弛,他狡诈地笑了笑,
“可是你是怎么知道赵邓兰是吃安眠药死的,我不记得我有向你说过这回事。我记得你们老板都没被告知赵邓兰是怎么死的,你的消息可是够灵通的!”
“你终于不打自招了。”金灿迫不及待地说,从身后掏出一把手铐,几步上前,没等张弛反应过来时怎么回事,冰冷的手铐就铐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你干什么?”他反抗着不让自己的另一只手也被束缚,把那只空手使劲往金灿够不到的地方伸。
“你还是老实点,免得受苦。”金灿一把把张弛冲椅子上拎起来,摔在地上。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在左又和杨迟峥都没有反应过来进行制止的时候,张弛已经双膝跪地,那只逃窜的手被金灿狠狠地抓住,别在背后。他挂着手铐的手,按在另一只胳膊的肩上,仿佛那就要脱臼了。
“这下老实了吧!”金灿威风凛凛,一个手段残辣的女警形象表露无遗。这辣花的一段表演,使左又和杨迟峥一阵毛骨悚然,瞠目结舌地杵在那里。
“你就不管管吗?这就是你们的意思?”张弛痛得牙张嘴咧,压着嗓门朝愣在那里的两个人低吼,仿佛就是他们发号施令放狗咬人似的。
左又确实没有把张弛抓起来的意思。至于安眠药,像张弛这样大胆又机灵的人,在左又提到那种药的时候,他肯定会说出来的。这只不过是左又和对手进行口水战的一个过程,可这个小辫子一旦被金灿抓住,她可不愿意放手。
左又颤巍巍地站起来说:“金警官,你别忙,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呢!”
“现在还不够明白吗?就是他杀了赵邓兰,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都已经招认了。还需要弄清楚什么?你这家伙别费尽了,我不会放你走的,有什么话我带你回警局,陪你慢慢聊。”
金灿把张弛从地上拉起来,像一只熊,随心所欲地拉扯一直猴子。她把他的另一只手也拷上,心满意足地准备收拾“渔网”走人。
杨迟峥上前一步,心里一急,“你这个女人懂什么,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
“扬大律师是想留着去李太太那儿邀功呢!”金灿拉着他的猎物,看了一眼来抢食的敌人,眼里露出了狼的绿光,完全忘记杨迟峥是她以前的偶像这件事。
“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想一想吗?胸大无脑,你没长胸,怎么也没长脑?”
杨迟峥话音刚落,就明白了自己的境遇。他没想到面对警察,自己的嘴里竟会蹦出那样的言语。他刚才还沉浸在左又的思路中,他仿佛和左又已经合体(或许这句话也是左又想说的)。当金灿一出来搅和,他脑袋一时还没有清醒过来。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脑子一片空白,他能言善辩的嘴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措辞来弥补自己疏漏。
左又已经清楚现在说什么都无望了,一个警察和一个女人的尊严啊,真是被那个草包律师雷得外焦里嫩,毕竟是比他年轻,沉不住气。如果此刻是左又无心犯了那个错误,他第一想到的肯定是撒开腿,跑!可杨迟峥并不知道,或许是少爷的命当习惯了,认为再怎么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金灿抓着张弛的胳膊的手像钢钳一样越扣越紧,越扣越紧,似乎都要把他的骨头捏碎了。张弛也明白了目前的处境,知道自己已是万幸。他忍着没叫,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金灿的脸色晦暗,眼睛瞪大,整个人张飞附身。她的气场顿时使杨迟峥不寒而栗,不由地向后退了一步。
金灿终于松开张弛的胳膊,把他使劲一推,张弛像一根细竹竿,随即被甩在墙上。要不是那堵墙,他准是四脚朝天了。
金灿看着杨迟峥,杨迟峥战战兢兢地赌上男人的所有尊严,同那目光对抗。这个在光环下养成的少爷,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碰到鼻子的危险。他的保镖们从来没有把他们这么多年受的罪告诉过他。那短短的完全空白的几秒,每个人的心跳和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左又无奈地把脸埋进双手里,希望对方自求多福。
手指骨节的缝隙里“咯吱咯吱”地发出啃骨头的声音,金灿简单扭了两下了手、脖子、胳膊上的关节,便一步、两步、三步、、、、、、向杨迟峥逼近。
杨迟峥愣是没有再后退,初生牛犊不怕虎!如果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采取任何保护措施了。
“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律师,你最好别惹我!”
金灿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但是她可不会怕。什么律师,什么偶像,不管是谁今天她都是要修理的,“我就惹定你了。”
她轻轻地把双手放在杨迟峥的两肩上,四目相视似乎还在攻心理战。
杨迟峥看见金灿的瞳孔渐渐放大,嘴角的邪恶也浮现出来,知道对方的招数即将展现。亏他还有心情看对方的眼睛,嘴角有什么变化。
金灿安无声息地膝盖不知什么时候重创了杨迟峥的下面,他好事的眼睛里仿佛出现了裂纹,顿时眼冒金星。他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接着便是一只铁打的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腹部,差点没有逼得他喷出血来。那两下已经令这个娇生惯养的少爷招架不住了,但是还没完呢。金灿两手把那不坚实的肩膀往下一掰,他便像一截甘蔗一样,被折在金灿的膝盖上。第二阵痉挛从腹部传来,胃里一片翻江倒海。金灿的最后一击,打在了杨迟峥的背部,他整个人像没有骨头的死尸似的被打趴在地下。顿时动弹不得。
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张着嘴,瞪着眼,俨然一只死鱼。
三个男人在这里,一个害怕地不闻不问,一个已经是半个破花瓶,第三个则是被斩草除根的惨状。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男人的尊严往哪放,但幸亏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金灿对地上的杨迟峥“哼”了一声鼻子,道了句“流氓货色”,便捡起她目瞪口呆的猎物走出门去。
等到金灿“嘭”地一声摔上了门,左又才恢复镇定的摸样,杨迟峥的痛也才越来越明显。他蜷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腹部和两腿之间,像一只被蚂蚁叮着的大毛虫。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不知才能让那种痛缓解一点。他最终也不得法,没有什么姿势能让舒服一点,所以除了哼哼唧唧几声,也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