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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淡极始知花更艳(三)(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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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串联一起,仿佛一张无形大网,缓缓扑来。

终于,还是要来了?

在平静的掩藏下,诡变正悄无声息地涌动。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①。她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明白赐婚之事,绝非肉眼所见这般简单。

顾女奉见她发愣,问道,“婉婉,你怎么了?是不是天热,中暍了。”

黎婉若扯出一丝笑意,说道,“没事儿。就是觉着他们这些皇子也挺可怜,连自己的人生大事也要被朝廷的利益牵制。”

“可不是。咱们至少满了年岁,还能离开,可惜他们却要和这座皇城牵扯一辈子。皇权的争夺,哪一次不是你死我活。”

黎婉若轻点了点头,劝道,“姑姑离去后,就把天曌城里的一切都忘了吧。”

顾女奉微微怔楞,迷茫地回道,“若是能轻易忘记,又何来刻骨铭心?”

炎热的风从窗外袭来,扬起她鬓角的灰白发丝。她才二十四,却仿佛走尽人生大半,深宫寂寞清冷,像看不见的刃,留了看不见的伤。

黎婉若轻轻按着顾女奉的手,淡淡说道,“包袱里有一只檀木盒子,周男奉让我转交的,姑姑小心收妥了。”

顾女奉一听周男奉,忍不住泪溢眼眶,颤着手打开包袱。檀木盒子精细贵重,雕刻着鸳鸯戏水的画面,却像尖锐的刺扎进心口,痛得忍不住呻吟。

这只盒子承载着他们的过去,刻写着欢悦惨然的记忆。她轻柔地打开,里头放着一只镯子,是她三个月前托黎婉若转交,兜转一圈又回到身边。

顾女奉紧紧抱着檀木盒,耸肩低泣。呜咽声透着令人烦躁的凉薄,听着让人心里碜得慌。黎婉若起身,温柔地拍了拍顾女奉肩头,静悄悄地退了出去。

仰首望天,一群飞鸟掠过。深宫里的人,都没有它们来得自由。繁华宫阙,俨如牢笼,坚冷如冰。

兀自甩甩头,不愿再让这些繁复悲戚的事情,扰乱心神。她还有太多太多的事需要筹谋,只要一时不慎就会满盘皆输。

隐约听见顾女奉仍在低泣,便也不打扰,立在门外柔声说道,“姑姑,我先回了,得空再来探你。”

离开和风堂,心绪仍在烦乱中起伏,不知该如何整理。

快至重华门,却听闻前方传来细细低语声。

黎婉若悄然靠近,见两名司奉隐身在拐角处,低头私语。从穿戴衣裙的颜色可以辨出,穿紫衣的是内宫司奉,穿黄衣的是外宫司奉。

内宫外宫向来管束严厉,进出皆有规矩,但是,也难以禁绝私相授受。感情交好的,传递些私物也实属正常。

两人私下传递了什么,内宫司奉小心翼翼地揣入怀里,便转身隐入安福门。

另一人转身拐过转角,正巧和黎婉若打了个照面。面上闪过几丝慌乱,旋即垂首疾步离去。

黎婉若远远瞥了眼安福门,那里是通往内宫妃嫔寝宫的要道。黎婉若冷冷地弯了弯嘴角,心想着不知哪位显贵娘娘,又在耍阴谋诡计了。

回到晨辉阁,尚未转过门前影壁,便听见周男奉的声音传了出来。

“婉婉不在殿中,殿下若是找书,不如把书名留下,过会子我让元宵找出来,给您送去。”

话音刚落,就听到极其熟悉的嗓音响起,“她不在殿中?何时回来?”

那声音淡淡的,宛若清风流水,却拖着失落的余音。

周男奉接着回道,“我让她去办点事儿,何时回来可就不知道了。”

轩泽苦笑着,“那算了,我先走了。”

黎婉若一听,忙闪身躲到影壁之后,没曾想竟让里头的元宵瞧了个正着。瞧见也就罢了,他竟然还扯着嗓子喊道,“婉婉,你回来啦。”

黎婉若无奈叹气,硬着头皮走了出去,怨怪地瞪了元宵一眼。

轩泽见她回来,失落的脸上现出一丝悦色,“婉婉,正要找你。”

黎婉若恭敬地作揖,说道,“奴婢见过殿下。”

起身,问道,“殿下,是否又来找书?”

轩泽正要否认,却见她目光炯炯地盯着自己,立刻意识到身边还有旁人在场,忙回道,“正是。我想起父皇那儿有本书,想必是入了晨辉阁,特地过来寻它。”

黎婉若冲周男奉点点头,随即说道,“殿下请随我来。”

轩泽当下便跟着黎婉若,进了后院大殿。

黎婉若不动声色,推着矮梯问道,“殿下,要找什么书?”

轩泽失神片刻,呐呐说道,“记得有人,曾抛弃名利世俗,避世山中过着平静安逸的日子。我好生艳羡,记得哪本书里曾经有过类似的诗句,可惜我记不得书名了。”

黎婉若垂首思索片刻,便推着矮梯到最里头的一排书架前,抽出本书籍。

下梯子,伸手递给轩泽,“这是前朝诗人范源的《寒庐集颂》,他当年便是辞官隐退,在一寒庐中度过余生。他的诗,多以追求自由为主。不知道是不是殿下要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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