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五）（1/2）

世元1283年，光曌三十五年腊月二十一至腊月二十二，这一日一夜毫无疑义地记入史册。史书内如此精彩的刻画，被人津津乐道，皆因这场举世震惊的叠龙血战，把窿曌国与渥伦国之间的战火一直从达陵城延绵至渥伦国境内的叠龙谷。

这一战，绝不仅仅是少数战胜多数的奇迹，而是一出战术运用上配合地天衣无缝的神话。

腊月二十一戌时，窿曌国七殿下轩沂率众穿越沼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青松林，进入渥伦人的包围圈。二十人的劲装队伍发挥出快速高效的优势，占据了相当有利的地形。

戌时三刻，队伍抵达叠龙谷外驻扎的渥伦营帐，轩沂利用有效的地形掩护，将队伍分成三组，两组人马从营地东西两翼突袭，目的是纵火焚烧敌营粮草。

而另一队人马则暗中乔装成渥伦士兵假扮救火，成功混入敌营扰乱敌方注意。由于袭击太过突然，渥伦人未曾发现外敌入侵，反倒误以为是火烛不当引起大火。

一时间，只见这边慌乱救火，另一侧的轩沂小队继续在纵火焚烧，整个营地简直炸开了锅。

亥时，轩沂会合东西两翼的人马，开始猛攻敌营。这时，渥伦人才如梦初醒，意识到火烧营帐是敌军所为。他们迅速调集营内将士，采取防守攻势。

渥伦人被打得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清敌人踪迹，慌乱之下更是敌我不明。

亥时一刻，轩沂放出窿曌国独有的夜间讯号，火花在空中绽开，照亮整片营地。

达陵城外，轩沅接到讯号，快速集结部队，达陵城内几乎所有能用的兵力皆倾巢而出。窿曌国士兵发挥了他们骁勇善战的斗志，加之渥伦人军心大乱，轩沅的猛攻一路闯进大半片青松林。防守青松林的渥伦士兵，被轩沅的部队打得节节败退。而渥伦营地内，却被轩沂的小分队逼得无从下手。

此时，在叠龙谷内搜索舜王的部队，不得不抽回主力赶回营地支援。虽然增援部队的将领纥奚穆棠还没搞清楚状况，但是毕竟有着人数优势，迅速地把包围圈收缩压紧。如此一来，轩沂的散兵作战就已经丧失了原有优势，很快陷入了单兵作战的困局。

另一侧，由于叠龙谷内搜索的部队人数大幅减缩，隐藏在谷内石隙中的舜王残兵才得以求生喘息。舜王发现窿曌国的讯号，心知搜救援兵已经到达，而谷内敌军也走了大半，便下了狠心与手下兵将奋力拼杀出一条血路。

青松林和叠龙谷，一夜间，成了修罗战场。

权量率领三人在营地北侧游击，恰巧遇上舜王部将。按着先前设定好的逃生路线，一路撤退至敌营西翼。轩沂眼见纥奚穆棠的部队进行包围，已知游击战术即将失效，便已率着三人小组撤退到西翼守候。

舜王部下也算得英勇尽忠，当机立断，决定留下充当死士阻挡渥伦部队。而轩沂的二十人劲装小队，除了权量担当护卫，将舜王和轩沂带出沼泽，其余人等皆誓死留下为国尽忠。

轩沂三人匆匆赶往青松林与沼泽交界处，却不凑巧正好遇上被轩沅逼退的渥伦人散兵。双方短兵相接，血肉横飞。轩沂不幸被敌方弓箭射中左肩胛，全凭权量奋力保护，才得以从青松林仓皇逃入沼泽。

血污染红战袍，一身的伤痛，在沼泽里简直寸步难行。

曙光，挣扎着从云层里，透出一丝光亮，这一刻的美，在轩沂心中美过任何一刻。在穷途末路的此时，支撑他的，不过是一种求生的渴望，一个还未兑现的承诺。他答应过她，他倾心爱慕的人，他会誓死守护达陵城安危。

全身火一样的燃烧，疼痛仿佛从肩胛骨一路扩散到四肢百骸。若非倚靠权量搀扶，也许他都走不了那么久，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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