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朝着黑暗前进（1/2）

在约翰睁开眼睛时，直射进瞳孔的光束让他什么也看不清。

他下意识地想重新闭上眼睛，一只带着橡胶手套的手却强行扒开他的眼皮。

“他的眼球转得很快，瞳孔对光反射异常。他有药物滥用史吗？”

“做了血液检查，再做个腰穿。会不会是脑损伤？”

其他的手来到他身上，带着冰凉的橡胶手套，像游窜的鱼一般滑溜溜。有人在用针扎他的脚趾，传来一阵刺痛。他反射性的动了动，却不能避开。他感到如同落网的鱼一般被困住了。说不出来的恐慌笼罩了约翰，这使他更用力的动作。

“他要醒了。”

又有一双手按在他头上，将冰凉的金属片贴到他的额头。那感觉令人头皮发麻。

“头部CT做了吧？现在测一下双侧脑半球的波形。注意尖峰波，这能发现异常。他就要醒了。注意记录。一会儿将他昏迷前后的脑波图形进行对比。”

这些不知在说什么的声音令人极度不安，约翰竭力挣动，终于，他像浮出水面一样透出一大口气。

灯光太强了，视野一片模糊，难以分辨的面孔藏在口罩后面，许多只手拿着冰冷的器具围绕着他。他的头很疼，有什么东西固定在他的头皮上，像深海怪形的吸盘吸住了他，想把他拖进危险的漩涡。

约翰有些神志不清。他的嘴里甚至还有海水的味道。

他张了张嘴，像是要吐出来了。

一只摘掉了手套的手抚摸他的肩膀。约翰花了点时间才认出这个女护士，但是欧尔佳的声音并不是他想听到的。亚当的呼喊似乎仍在他耳边回响。

“亚当……”这个名字自动溢出来，但是音量不够让别人听清，“……在哪？”

欧尔佳同情的目光落在他脸上，“你在医院里，你可能生病了。”

约翰不想听她说这个。他摇头，吃力的发出声音：“亚当，他，在哪？我感觉……他……”

欧尔佳温柔的安慰：“我们会通知他，他会来的。”

她说的是谎言。她会这么说是因为她根本不知道亚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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