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下）（1/2）

他们来这座城市是为了办正事，然后还得继续上路。

中午他又领着亚当大吃了一顿。亚当好像越来越能控制自己的怪异之处了，他表现得越来越像个小孩，偏低龄化，但是学习得飞快，约翰觉得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亚当就会变得比同龄人更加聪明。亚当其实比所有人都聪明。虽然现在还是能看出来亚当不正常，是会惹人同情的那种不正常，就像人们看到一个生来就有病的孩子，大脑有病，智力水平一辈子都会被人当成孩子时通常会产生同情心，同时也会对约翰产生同情心，把他当成了会被拖累一辈子的父亲。

一开始约翰并不适应，大概是他这辈子就没想过要当父亲吧。想想他那个醉鬼老爸，“父亲”在约翰心目中可没有什么好榜样。不过这不难理解，约翰都要奔四十了，正好够当亚当的“父亲”。

但是实际上，如果硬要定义他和亚当的关系，约翰应该算是亚当的哥哥，继兄弟。

无论别人怎么想他和亚当，约翰都无所谓，他也不会浪费时间进行解释。被当成“父亲”，反而能省掉很多麻烦。

这也是他对两人假身份顺理成章的安排。

在一切顺利，从多萝西的朋友那里拿到新的身份证件时，约翰打开看了一下，新的“父子”关系让他不禁深吸一口气。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但是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他仍和往常一样拉住亚当，把证件揣进自己怀里。

约翰拿出一些钱递给那位身材娇小，戴着厚厚眼镜的亚洲女人。但是她摇摇头，拒绝收下，表示钱已经付过了。

约翰不知道她为什么不要钱，她的日子看上去并不富裕，生活来源似乎是靠临街的水果摊，有四个孩子，最小的那个是男孩，被一位老得皮肤皱得像树皮一样的奶奶抱在怀里，还在吮吸奶嘴。这个家里的男人不知去哪了，她的口音也是明显的外国移民，有几个词听上去像是越南语。约翰分辨不出具体国籍，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拖家带口的跑到陌生的国度来生活。

既然她不要钱，约翰也不知道还能再干些什么，于是不再多待。

她送出门外，似乎不能适应阳光般伸手遮在眼镜上。

约翰怀疑她就是那位高明的证件伪造者本人。

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

亚当的注意力被水果摊吸引过去了，他像是从没见过这么多水果似的。

那位老奶奶拿起一个橙子递给他，亚当没有伸手去接，他看着约翰，小声说：“我想要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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