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下凡（1/2）

十丈软红，困顿着每一个凡人。

远不似我们神仙，辟了五谷，就不用太操心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况且我还是个石头仙，日夜交集之时食天地精华而为生。

所谓入乡随俗，摇声一变我化为了二十来岁的翩翩少年，生的是唇红齿白，俏生生的模样上街便能勾那良家小娘子的魂魄，为了显示那倜傥风流之感，遂又捏了一把折扇的在手中，人间方才解冻的日子，这扇子在手中又显得突兀非常，我好生纠结起来拿还是不拿。

那上寂星君则化为了七八十的道家老翁，一身黑白袍子，合上他那股气质，倒颇有种仙风道骨的味道，我既想建议却不敢建议上寂星君化个娇滴滴的小娘子看看，上寂星君也想问没有问我是否有特殊癖好。

虽说没有那大庙小庙的供奉，到了人间还是隐姓埋名的好，我信手翻了翻人间名号手册，心中念叨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这两个皮字选中的字便是我二人的名字，如是筛选出了“曦“与“舒“二名，这两字，我还颇满意，便一抬手对上寂星君行了个礼:“寂舒道长。“他也一回礼道:“玄曦公子。“

我二人又甚是满意的互相吹捧了一番，方才认真扮演这个凡人角色。

其实说来这人间在仙家中人看来倒不是个好地方，粗粗看与大清夜殿的风气实在大相径庭，人来人往间个个心怀鬼胎，商家不肯少，买家不肯多，小小事情竟让两人双双红了脸闹了个不欢而散。

我看这些物什还觉得十分新颖有趣，偶尔摸一摸，观一观，品一品，问一问，买一买。上寂星君倒真是拿捏好了老翁这个角色，一副看透繁华的样子，在我看来却不过是个实打实装老成的人，他不经意便偷瞄几眼喜欢的物什，又淡定自如，我摇摇头只好一一买下来揣起来。

说来好笑的是，我这张脸倒是不负自己所望，真真惹来了不少桃花，虽不忍博了小娘子们盛情相邀的美意，但这层层花花绿绿实在晃的眼生疼，又有脂粉扑鼻的熏陶下，我竟连连打了四五个喷嚏，一时难耐，只好灰溜溜的寻了个僻静地。

我猜想着上寂星君心中大概秉持着“神仙要有神仙的样子“，在我买东西买的半喜半狂喜之下，他携我远离了闹市，飞来这冷冷清清的高山之上看群鬼夜出。

高高的山上有个小小的亭子，小小的亭子有着小小的凳子，小小的凳子上有我们两个小神仙，为上寂星君沏了壶方才买来的茶，放在鼻上闻了闻，觉得我眼光还是不错，也算是清香扑鼻。

星君品他的茶，我只好趴在桌子上看看远处的天，大雨涮洗后，一股清新的泥土味扑面而来，再向上看星辰都被大雾遮住，天空一片阴沉惨淡，呜呼哀哉，如此这般景象，我只好兴致索然，叹道:“这星辰运走紧罗密织的模样被这大雾遮住，真是可惜啊可惜，不能尽情一观。本还想会意个此时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这样的情节。“

上寂星君顶着老翁脸，摸了一把胡子，高深莫测般伸手一动，刹那间风烟俱净，那星辰渐渐浮现，天边还有流星悄然划过，与在天界的心境不同，我似乎有点参透有一门好职业确实很重要。

上寂星君亦抬头看着天边，苍老的脸上看不出表情，颇有些伤怀道:“小星不多言，依附月中天，黄粱美梦中，方近几步远。”

看得出上寂星君是个多愁善感的文艺仙，若投生到凡间也是能写出几箩筐酸溜溜诗词的人，同时遗憾着自己只能织出凡人的梦境，帮不到星君实现这个做梦的理想。

我摇头晃脑道:“做梦是个好事啊，梦里自有黄金屋，梦中自有美人顾，嘿！梦中自有情可舒。“

夜，很静。

“哦？”上寂星君只把秀眉一挑，问道：“梦中可有那梁祝一生安，白许把家还？”

星君谈情，妙不可言。

我思虑了片刻，同他道：“虽说千古绝唱，但情之一字，太过复杂，没有切身经历过，如何得来定论定局便是坏局，本是看客心，何以会多情？”

上寂星君不置可否，只道:“太过理智的人会失掉很多快乐，譬如玄光仙子。”

星君打打趣趣，十分敞亮，我心中却有点提心吊胆，天界最忌谈情说爱，倘若被人听了墙角岂不是被活抓小尾巴。

我道：“说不得说不得，言多必失。这自古神仙思凡都没什么好下场的。”

上寂星君悠然道:“如此，我方才见到两位仙者正往这边来，你完了，你要被当做思凡处理了。“

自古祸从口出，我赶忙捂紧了嘴，四处瞅了瞅，却没见到甚么仙者，想来上寂当是诓我，我哼一声，“这个偏僻之地怎会仙者前来，来此的仙者也定是没什么品阶的下仙。“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