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露端倪（1）（1/2）

两命连丧，苏家经了这件事，声名更传遍洛阳。

可毕竟是极其晦气的事，大内之中的贵人们也渐渐疏远了苏家，只说是胡地进献了太多红蓝，用不过来。

其实，谁又不懂呢？

只是怕触了霉头罢了。

苏夫人看着日渐凋敝的空旷庭院，只怕撑不过此劫，连忙遣人修书，快马西驰，送往夫婿处。

这几日娉婷竟受到一封耶律楷固的书信，上面写他近来种种，以及上次分别之后对她的思念之类。当然了，信上只交代了他最近的生活，别的什么的，是娉婷从他的字里行间心领神会而来的......

伶仃时不时往外跑，嗯......大概是温柔坊那个方向吧，去和周耀祖之类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听个小曲儿什么的。

一个小孩子整天出去在脂粉堆里厮混，也真不像话。

没错，在娉婷眼里，年以弱冠的伶仃还是个孩子。

“哎......”娉婷忍不住叹气，不过她现在可顾不上那些旁事。

樱桃长身坐在她对面，还是在摇着扇子烹茶，等水汽蒸腾而出、氤氲了她整张脸时，她就抓了旁边的大枣和胡椒等香料扔进去。

“都说过了，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

娉婷扶额苦笑。

虽是说了，但和没说一样，关于三年前二月初七那天发生的事，她的说法和苏娘子的别无二致。

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别有居心？

转眼间，五味陈杂的茶香气已经散开，樱桃开始分茶，将壶中之茶平分在青瓷茶杯里。茶水汩汩注入间，扑鼻的香气散了满室。

分好的茶水在杯中只占七分，还有三分，是薄薄一层云雾和余香。

樱桃的技艺可谓高妙，她分好了茶，便开始下逐客令：“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要忙，娘子请自便吧，若无事可做，不妨在我屋中吃茶。”

樱桃在苏云初身边服侍多年，也算是府里有头有脸的侍女，自己有一间独立的房间。

等她刚一起身，娉婷就拦了过去。

“这一回，我可没打算让你走。”

“薛娘子，我无话可说。”樱桃撂下这句话便要走人，到门口，脚步却略有踟蹰，回头沉吟道：“或者说，娘子想知道的，我也很想知道。”

“什么意思？”娉婷一惊，仔细思忖她话中之意。

樱桃默然片刻，似乎犹在权衡。

娉婷敏锐地捕捉住她眼光里的一丝犹豫，趁机劝告：“你难道不知道，苏娘子这三年来受着何种的煎熬？永远让往事成为不再提及的过去，这样固然简单，可苏娘子心里的结也永远解不开了！”娉婷观察着樱桃的脸色，揣摩着她的心理，继续说：“为了苏郎君之死，她三年都不得解脱，你不想帮她找出真凶，以慰苏郎君地下亡灵么？”

这一番话，的确是说到了樱桃的心里。

她终于松了口气，慎而又慎地看了看外面，确定无人，才紧掩住房门。

“其实，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樱桃狠狠吞咽了一下，皱着眉头陷入回忆。

“郎君去世那天，我的确和娘子在一块儿，也在何氏门口听到了她和几个夫人的密谋。不过当时我站在娘子身后，并未听清，大概只听到了‘酒宴’、‘毒性不烈’‘能让他撑一会儿’还有‘新买来的乾和葡萄’什么的。”

“然后怎样？”

“然后......”樱桃不自禁顺着娉婷的话接了下去，“然后到了夜里，娘子就不见了，阿郎也不见了。直到三更之后，他们才出现，只不过那时候......那时候、阿郎已经、已经没气了！”

娉婷猛地打了个寒噤，樱桃叙述之中透出的诡异之气让她为之沉陷。

却又不敢细想。

“那你在做什么，何以不见苏郎君和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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