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2)
永铖九年,天下太平。
京都一派盛世,连带着烟花柳巷也格外繁华。往来的有商贾亦不乏官人,一群人围坐一团待好戏开场。今天的万花楼在迎客厅搭了戏台子,台柱子用大红的绸缎装饰,喜气洋洋。一个月前就放出消息说是花魁花容出阁,吊人胃口拖到今天总算是能一睹“花容月貌”之名的正主了。据说这花容原本也是出身书香门第的,无奈家道中落偏又得罪了当朝的大人物,落得个抄家的下场,家中女眷流放济北,后又辗转流落青楼。总之,如此美人如此凄惨,让人生怜。这些当然都是后话,半真半假,无非就是为了夺众家公子爷们的眼球,好能多挣些银两罢了。
吉时已到,花容着一袭红衣端坐在舞台中央,膝前抚一把古木琴。丹凤眼流连宛转,好似能滴出江南三月的烟雨,纤纤素手轻拨弦,缓缓泄出,余音袅袅。抚琴的人眉眼皆是情愫,眼角余光偶尔撇向舞台角落的幕布处。
“好一个花容月貌,果真是绝色。”
“红袖添香,说的便是花容姑娘吧。”
台下楼上议论纷纷,无一不在为花容叫好。除了楼上西南角的一桌客人,说是一桌不过两人而已。主位上坐着的少年估摸着不过十八九岁,锦衣华服,一双眉眼生的好生俊俏,假以时日必定是个少女痴迷的爷。边上的童子也是眉清目秀,手上正替白衣少年添茶,原本富家公子品茶消遣一下也无妨。不过,今日在这烟花之地又是花魁出阁之日端端地只喝茶甚是煞风景罢了。
“谁家的小儿,酒都不会喝,来什么万花楼!”
边上的蓝衣男子笑道,对着少年猛灌了手中的酒。大约是想借着酒劲撒泼,不过听着这语气还是个自诩君子的人。
侍立的童子瞪着一溜大眼朝男子白了一眼,少年自己只是睥睨淡淡一笑。
“爷,他…他…他……笑你。”
原是个结巴,这会子还是个生气的结巴。说的话更是磕磕巴巴了。
“无碍。”
少年压了一口清茶,答道。
此时舞台上好戏已经开始了,小小的骚动自然被花容姑娘的出阁大事掩下了。
“各位爷,想必都是听过我家姑娘的,妈妈我就不啰嗦了。容儿是我一手栽培的,虽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千金,但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确是样样精通的。”
台下的人自然捧场,一个个拍着掌。
“那自然,论样貌才情容姑娘都是顶好的。”
“是啊,恐怕是全金都也找不出能与姑娘比肩的人了。”
又是一阵叫好,妈妈连忙扑着手中的扇,示意静一静。
“我家姑娘说了各位都是常客,脾性她也了解一二。今儿择得良人,不比钱财,只求覓得意中人。”
语罢便退去,话虽如此,银子可不能少,聘礼钱各家公子还是拿的出手的,不能枉费了自己君子之称。
座下的青衫书生早已按捺不住,站了起来。
“在下不才,愿以白银百两为聘,不知姑娘——”
可愿二字生生的被截断。
在场的都是京都叫的上名号的公子,如此折煞他人的事怕是也只有慕容家那小子了。慕容复字墨铮,乃慕容家独子。一般说来像慕容那般声名显赫的经商世家子嗣颇多才对,但偏偏这慕容家的正主慕容东对正妻一心一意,不肯娶偏房,而正妻宋氏只育一儿一女,这儿子便是慕容复。这小子自小娇生惯养的很,飞扬跋扈的个性更是传遍全都,不过有一点大家是知道的,这个混世魔王是有真本事的。否则年仅双十的慕容复也不能接手家中的生意,还做的风生水起。
今天慕容复着一袭紫袍,金线镶边,一如既往的华丽。墨发今日也高高束起,一张脸透着意气风发,狭长的桃花眼正直勾勾的锁在台上的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扣紧纸扇,扇面的山水丹青出自京都第一画师燕宁之手。
“容儿,我慕容墨铮愿亦黄金千两为聘,娶你为妻,你可愿?”
黄金千两?娶妻?真是疯了!
大家都清楚美人虽好但论出身门第终究只能是个妾,这样出身的娶为妻是不合伦理的,更何况是以黄金千两。果真是个不懂事的二世祖,得亏是慕容家的生意做的够大,不然如何经得住这二世祖消遣。
话虽如此,但场面上还是要做做样子,看热闹的人连连叫好,谁也没有注意到刚才被羞辱的书生拂袖而去,眼里是猩红的恨意。
当然,也同样没有人注意到白衣少年闷闷的将茶换成酒,一饮而尽。眼中是无限惆怅木木的对着花魁的方向。
底下的一双人依旧是众人关注,墨铮在等一个答复,或者说他在等着面前这个自己喜欢了整整八年的女人点头嫁给自己。花容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
她似乎在等,在等什么呢?那个人,那个永远不可能和自己有结局的人,那个如玉般的少年有显赫的出身,有盖世的才华,还有令人移不开眼的样貌。明知道无一丝可能与斯人共挽,自己却还是不肯死心,可笑至极,可笑至极。今日是自己出阁,那个人居然都不肯出面见上一见,更别提能说出娶自己为妻。花容想至此,眉间一点蹙,嘴角总算绽露笑。她劝自己:罢了罢了,本就是不可得,得不到,何必痴心妄想。
“墨铮,你当真?娶我为妻。”
花容有十足的把握慕容复是真心爱自己的,只是她不确定这份爱若一直得不到回应又能撑到几时。
慕容复很是欢喜,他只有八成的把握成功,还有两成给了花容的真心,他怕花容选了别人。即使那个人不能给她名分,那个人不够自己爱她,可他慕容复还是怕。
太过分的喜欢就会让人低进尘埃里,一阵轻风也足以摧毁一切。现在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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