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1/2)
“呿,编造什么祁狗自尽的屁话诓我们,还以为他们有什么埋伏,没想到这皇宫里连个影都不见。”
林路一边四处张望,一边没好气的说。
忽然见前方的封钧停下脚步,于是随着他目光看过去。
“奉天殿?”念出匾额上的字,“祁狗好不要脸,自己改名号天,又把大殿改成奉天殿,不知道奉的是哪个天!”
封钧复杂的看着眼前辉煌雄伟的宫殿,驻足片刻迈步上前。
林路也闭了嘴,带着人跟过去,猛地推开殿门,大声嚷道:“祁天老狗,速来受死!”
随着门开,一个微弱而坚定的清朗声音徐徐道:“崇帝已崩,朕亦引颈已待,还望封将军信守诺言,保皇城和天下百姓安乐。”
殿中央立着个明黄色身影,极为消瘦的身形包裹在明显宽大不少的龙袍中,有些滑稽。
可是配着他挺直的脊背和那番话,却又奇异的觉出些风骨。
门外众人一时有些惊讶,封钧轻挑眉尾,踏进殿中端详此人。
果然瘦弱得很,怕是一阵风都能吹倒,皮肤也白的不似活人,眉目精致如画,看起来像个孱弱的貌美女子。
鸦色浓发和眉睫,更衬得白愈加醒目,额前帝冠珠穗垂下,带出几分威严清贵。
似乎被殿门外陡然投进的光闪了眼睛,他轻眯起眼,微微侧了侧头,右耳上隐约有丝亮光闪烁。
许是适应了光线,又或者是封钧走的离他近了,足够让他看清面容。
他突然睁大眼,嘴角带出笑意,脸上增添了几分活人气息。
“是你?”随着话音,伸出手往前迈了一步。
“将军小心!”众人急呼,拔刀上前就要保护封钧。
不料那人话音未落,已经一头栽下。
看着他苍白面容和右耳的坠子,封钧心中划过一丝熟悉感,本欲挥出的手散去力道化拳为掌,揽住他倒过来的身体,任由他载进自己怀里。
两日前
祁玉倚着一颗枯败老树,半躺在破败小院中,惬意的望着头顶璀璨星河。
近日宫里安静的很,没了那些聒噪无聊的人来找麻烦,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咕噜——”
叹了口气,祁玉一手揉了揉空瘪的肚子。
当然,如果有人能记得每日给他送一次饭来,那他的心情会更好。
平日里攒下来的馒头和院内种的小菜,今日已经全吃完了。
这一阵每天只吃几口硬馒头和水煮青菜,他本来就纤瘦的身形如今更是形销骨立,又饿的浑身无力,真真应了那句弱不禁风。
为了防止他逃跑,这院墙修的格外高,以他的身手体力,根本爬不上去。
门也从外锁着,若是还无人来送饭,估计他真要活生生被饿死了。
祁玉漫无边际的发呆,估计是他们又想出来的新法子吧,不知道这样整自己,有什么乐趣可言。
实在受够了这样的生活,死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好过在这里备受折磨。
忽而又摇摇头,甩开厌世的想法,伸手探入怀中,小心翼翼的捏着一物置于眼前。
皎洁月光下,纤瘦苍白的手心里有一枚小巧的玉坠子,玉的成色并不算好,做工也略显粗糙。
祁玉看着它的目光却很是眷恋,用另一手轻轻拨弄了几下,仔细拿起玉坠戴上右耳。
这个平凡的耳坠似乎给了他什么希望,祁玉消瘦面庞上的大眼睛忽的映满星光,清亮非常。
扶着枯树干缓缓站起身,有些摇晃的走向屋内。
长乐宫
“不好啦,皇上驾崩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传出,随即圆滚白胖的身影急跑出来,气喘吁吁地对着神色各异的众人重复了一遍:“皇上……皇上驾崩了!”
殿内众人轰然,一排排跪倒在地,纷纷以袖掩面,满室悲怆气氛。
还不等他们哭出泪,殿外一个身穿甲胄的小兵匆匆疾驰过来,边跑边喊:“报——叛军已经打到城门口了!”
“什么?”
“这么快!”
众人一下子全跳起来,难以置信的把传信小兵围在中间,你一句我一句追问。
在场众位在从前都是国之栋梁,个个威仪赫赫目下无尘,此时却如市井泼妇般拉扯着把人围住。
小兵何曾见过这种阵仗,抖抖索索的挨个回答。
“回禀丞相,城外的正是那、那个封钧带领的叛军。”
“太傅大人,这,他们有足足有三十万大军,虽有十五万固守他们老本营,五万在外抵御其他叛军。但剩下这十万都是从前驻守边疆的精兵战将,这如何打呀!”
“李尚书有所不知,刘统领已经率城内御林军叛变投敌了,现在皇城兵力不足千人!”
“高侍郎问的对,城门早就被御林军打开了。现下还没攻进来,是因为那叛军说……”
见那小兵一脸踌躇,把众人急得不行,问他叛军说什么,让他速速报来。
“说他们不愿涂炭生灵,只要皇上恢复忠烈世家清白,颁下罪己诏亲口陈罪,再自刎于城前,就留皇上和众皇子全尸,不至于失了皇家体面,城内众人和文武百官也性命无虞。若不然……”
“哎呀,不然什么你赶紧说啊!”高侍郎火急火燎的挥袖叫道。
小兵一咬牙,大声喊出来:“不然一日后卯时正,待他们杀进宫中,怕众位只能被草席一裹扔去乱葬岗上任鸟兽啃食了。”
众人闻言,脸色俱是一变。
“逆贼!”秦太傅恨骂出声:“想他封家也算满门忠烈,没料到居然出了封钧这么个反骨,胆敢作出犯乱叛上之事,如今又口出狂言,实在是无法无天!无法无天!”
“可是满门忠烈却落得个九门抄斩,死无全尸啊。”一道有些微弱的声音响起。
“谁在说话!可是生了投敌之心?”
秦太傅回头看过去,见大家都低下头,才朝殿内方向拱手道:“我秦家世代追随先皇,宁死不屈!若你们谁生了二心,我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在叛军打进来之前,手刃了这不忠不义之徒!”
所有人噤若寒蝉,各怀心思盘算着后路,无人应答。
这时,那太监行来的方向,盈满矜傲的嗓音传出:“父皇仙逝,你们却在此喧哗吵闹,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三个身着华服蟒袍的青年行来,这话正是为首那人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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