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1/2）

“你们听说了吗？侯爷, 侯爷见了那个院子的人……”

“真的？什么时候！”

“谁知道使了什么手段, 竟叫她躲过护卫，在西侧门私自拜见侯爷……”

顾姨娘私下见侯爷, 并奉上一只匕首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传扬出去。荣安院向来都是处事不惊, 便是听到天大的事, 也绝不露出口风, 别人要打听也打听不到。其他院子，听闻之后, 表现不一。

容元绫与容玄晟兄妹虽然喜欢容蘅，但那是因为容蘅小, 活泼可爱, 已处出兄妹感情了, 更重要的是，容蘅姓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可对于温姨娘，他们则很冷淡, 甚至，还微微有些排斥。容老太君知道他们别扭, 将他二人叫到荣安院，好生安慰排解。

顾姨娘在佛堂里吃斋念佛, 容元芙带去这个消息后, 顾姨娘不顾菩萨佛祖环绕着自己, 生生敲碎了身前的木鱼。“啪！”木鱼碎成八瓣，看着颇惨，佛堂里伺候的小丫鬟抖抖索索上前，想收拾一下，被顾姨娘凶狠的眼神一瞪，经受不住，吓哭了。

还是容元芙有见地，先使了眼色让人把那小丫鬟带下去好生“交代”一番，又安慰顾姨娘道：“姨娘，您别急，现在只是见了一面，温姨娘又没跟了爹爹去，只要她还在府里，还怕她翻了天不成？”

顾姨娘叹了口气：“我的儿，你不知道，有时候成败就在一面之间。这贱人颇有些手段，不然当年也不至于让侯爷五迷三道，几乎宠成眼珠子，连结发妻子的情意都要忘了……谁知道贱人沉寂了这么多年，到底有没有谋划什么。再说，容蘅又是她的女儿，自打到了荣安院，不知使了什么妖法，蒙住了老太君和绫姐儿，自然让那贱人如虎添翼……”

“那温姨娘还有可能翻身吗？”

容元芙想起从前不管是月例，分例，奴才，顾姨娘都是都是能拖就拖，或是弄下最不好的给温姨娘，温姨娘既然那么有手段，脑子应该也很聪明，不至于察觉不到。若是她翻身了，会不会就如同今日的兰姨娘，对她们这一房下死劲儿的报复？

就好像落井下石……

同样的话，容元婳也问了兰姨娘。

今日跟容元芙起了口角之争，险些被老太君责罚，但那都是小事，都抵不过温姨娘见着侯爷的消息来得震撼。正所谓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容元婳怎么也想不通，温姨娘到底是怎么避开众人耳目，与侯爷单独见面的。

兰姨娘正对着镜子描眉，涂着蔻丹的手捏着精致的眉笔，对镜而坐。细长的眉，妖娆的眼，那铜镜上映出的美人儿，风韵俏姿，媚眼如丝，连指尖都缠绵着三分撩拨。

听了女儿的问话，兰姨娘不急不躁，素手捻红丝：“元婳，今日你让子佩去嘲笑温姨娘，可见她勃然大怒，或者径直去找老太君告状呢？”

“没有。不仅温姨娘没有动静，且容蘅平日总不肯吃亏，今天像换了一个人，任笑任骂。”

“哦，是吗？”眉笔轻轻勾至眉尾，兰姨娘低头沉思片刻，末了，她忽而明白了，唇边浮起笑意：“蘅姑娘是个聪明的，这是在激温姨娘呢。你派了子佩过去，本来是要给她们点颜色看看，立立威，可却没想到，子佩被人家当了棋子，连咱们也没看出来。”

“姨娘，我们是在说温姨娘，怎么又说起容蘅了。她聪明与否跟我无关，提起她就来气，还是说说温姨娘吧。”

“温姨娘是绝不可能有翻身的机会，便是侯爷想，老太君也不会允许的。”兰姨娘放下眉笔，对着镜子又照了照脸，小指的三寸指甲挑了挑眉角，那双媚眼慢慢消去媚意，流露出几分凝重：“陈夫人临死之前，憋着最后一口气，逼着你爹爹发了毒誓。那誓言是闻所未闻的毒，老太君也在场，当时就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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