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八十三章（1/2）

宴席仍是设于长乐殿, 待轿辇抵达长乐殿外, 天色已是黑了下来。

程涟笙先行步下轿辇, 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执起楚汐瑶凝脂如玉的手, 与之十指相扣。

但凡二人出殿，不管身在何处, 程涟笙始终牵着楚汐瑶的手, 起初她也会有顾虑，总觉此乃古代，不像现代那般自由开放, 即便是成了亲的夫妻亦不会在外表现得太过亲昵。

然楚汐瑶却是个例外，都敢在大街上亲她，区区牵手, 又算得了什么？

结合楚汐瑶私底下的种种恶劣撩拨行为，程涟笙愈发觉得, 她的小公主, 并不像位古人。

跨过宫阶，走到轩敞的长乐殿外，自有宫人上前侍奉二位殿下除下披风与斗篷。

二人入殿, 殿中不仅烧了地龙, 还点了火盆，程涟笙只觉一阵热风扑面，热得她几乎要冒出汗来。

席间陆续有人站起，齐齐行礼。

宫中尊卑有序, 除君主与中宫外，便以封号为尊，尽管楚怀霖并未立储，但有封号的独和慕公主一位，如此一来，即便是年长她许多的直系宗亲，亦须在此时起身，与她行礼。

今次与宴人数显然比上回还多，除几位面熟的王爷公主，西边又多了几张生面孔，程涟笙与楚汐瑶相视一笑，心中了然，大约都是些来看戏的兄弟姐妹。

“我儿与驸马来啦。”楚怀霖见二人入殿，抚须一笑。

二人缓步上前，程涟笙顿觉被一股火辣辣的视线锁定，不由偏头望去，见一位皮肤黝黑尚算英俊的男子正用他那贪婪放肆的目光盯着楚汐瑶不放，且神情呆滞。

楚汐瑶亦是觉察了这股莫名的视线，却也不去看他，兀自神态自若地随程涟笙走到了殿中。

二人齐行礼：“儿臣见过父王。”

楚怀霖眸中含着一抹笑，挥手道：“免礼，坐吧。”

谢恩后，程涟笙主动牵着楚汐瑶入了正西方最前端的席位，尽管正东那个席位空着。

见她二人入同席，赵拓这才如梦初醒地落了座，微敛起浓眉道：“和慕殿下与西洋王子尚未成婚，却举止亲昵，着实不成体统。”

满殿灼灼目光投来，只等着楚汐瑶出言应对。

楚怀霖亦是笑盈盈地望向楚汐瑶，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他这个女儿何其玲珑剔透，北国太子这等莽夫，怎会是她的对手。

楚汐瑶瞥他一眼，正神色冷肃地要开口，却感觉程涟笙捏了捏她的手，她偏头看去，只见程涟笙咧着嘴朝她笑，漫不经心地接话道：“出于尊重，我认为我有必要先与赵先生说明”说着，眉眼弯弯地望过去，半认真半胡扯地道：“在我们西洋，订婚后就是合法夫妻了，只是未办公行婚礼而已。和慕殿下现在是我的未婚妻，未婚妻实际与正妻并无分别，也就是说，任何亲密行为都合理，哪怕我们此刻有了子嗣，那也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程涟笙开完连珠炮，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再次开口道：“如果赵先生口中的举止亲昵是指和慕殿下与我携手同行的话，那么我要在此解释一下，携手只是西洋礼仪的其中一种，在西洋并不算什么亲昵行为，除此之外，我们还有握手礼、拥抱礼、贴面礼、吻手礼、吻面礼以及，亲吻礼。”

话音落，殿内鸦雀无声。

程涟笙视线快速四扫，见满殿众人目瞪口呆，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独楚汐瑶一人静静地望着她，澄澈的眼眸中光彩流转，耳尖微微泛着红。

随着楚怀霖的一阵朗笑声响起，殿内瞬时炸开了锅。

赵拓听得一头雾水

，几番张口间，只挤出了几个字：“赵先生？”

程涟笙绷紧了面部线条，一本正经地点头道：“我称呼阁下为赵先生，是出于初次见面的礼貌。在西洋，先生是对男子的礼貌称谓，对女子的礼貌称谓分别是小姐、女士以及太太，具体视这位女子成婚与否而定，未婚女子称为小姐，已婚女子称为太太，较年长者或是在不确定对方是否成婚的情况下，称为女士。”言至此，眯眼笑了笑：“赵先生若不介意，大可唤我的未婚妻即和慕殿下，为程太太。”

程涟笙的一番话语，且不说殿内众人听懂了几分，就冲她嘴里蹦出来的古怪词句，已是打消了许多人对她来处的疑惑。

长乐殿内除赵拓一人尚在反应，其余人等皆是交头接耳有说有笑。

“驸马。”楚怀霖抬起酒盏，看起来心情奇好。

程涟笙正眉眼含笑地望着赵拓，思忖着如何将他绕得更晕，闻楚怀霖唤自己，连忙双手执盏回应。

放下手中酒盏，程涟笙目光朝楚汐瑶撇去，见楚汐瑶目含深意地看着自己，下意识抓握住了她置于案下的手，悄声问道：“怎么了？”

楚汐瑶指尖挠了下她的手心，唇畔微勾：“礼仪？”

程涟笙怔了怔，正欲开口说话，耳边却忽然落了赵拓的声音：“既入了云国，便该依照云国礼俗，西洋王子满口礼仪礼貌，却不知顺时随俗之理吗？”

赵拓的声音落下，殿内再次陷入沉寂。

程涟笙侧过头去，义正词严地与他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我们还没有更亲昵的行为，和慕殿下愿与我携手，不过是尊重我罢了。”

坐在高处的楚怀霖闻言嘴角一抽，抬起酒盏饮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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