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二十章(1/2)
程涟笙睁开眼时, 天已大亮, 她偏头看了看枕畔, 枕边人不在。
内室中有明亮的晨光透窗而入,程涟笙望向另一边, 因光线太亮而忍不住眯起了眼。
楚汐瑶就在那雕花窗下的妆台边坐着,目光怔怔地看着窗外。窗外的盎然绿意不知在何时淡了颜色, 一片枯黄, 唯有那片花杉木林仍是葱茏。
“呃。”
程涟笙坐起身来,满面笑意地正要唤她,脊梁骨忽然传来一阵刺痛, 不由脖子一缩,条件反射般地躬起了身子。
楚汐瑶听到床榻上传来声响,下意识转头望去, 神色尚有些恍惚。见程涟笙已起身,莞尔一笑:“涟笙。”说时, 缓缓自软垫起身, 往床榻走去。
程涟笙低着头一直未语,楚汐瑶很快就察觉她不对劲,心底猛地一沉。
“涟笙?”
楚汐瑶快步走到床榻旁坐下, 抬手捧住她的脸, 神色既忐忑且慌乱,紧锁着眉。
“你这是怎么了?!”程涟笙伸手攥住楚汐瑶的左手,目光惶然又震惊地盯着她手腕上的淤青,当下已顾不得脊背传来的痛楚, 急切地问道。
楚汐瑶抿了抿唇,心中千回百转,在程涟笙对此毫无记忆的询问下,选择了隐瞒:“昨夜我自己撞的,已叫白夜瞧过了,无碍。”
“又无碍?无碍为什么会起淤青?你不要骗我了。”
程涟笙心疼不已,轻柔地抚了抚她的手腕,眉眼间满是纠结:“在哪摔的?我怎么不知道?”言罢一愣,恍惚间,脑中似有几帧模糊的画面闪过,随之而来的便是瞬间惨白下来的脸与紧咬的唇:“唔”
“涟笙!”
楚汐瑶大惊失色,连忙起身揽住她,清楚地看到她额间因疼痛而沁出的细汗,在顷刻间凝聚成水珠,自眉梢滚落,沿着脸颊下滑至下颔,再滴下。
候在寝殿外的白夜听到楚汐瑶的惊呼声,急急忙忙冲了进来,抓过程涟笙的手诊脉,敛起眉问道:“驸马疼在何处?”
程涟笙缩在楚汐瑶怀里呲牙咧嘴:“疼脑袋疼想不起来”
“想不起便莫要再想了。”
楚汐瑶心慌得双眼通红,不停抚摸她的脑袋,带着哭腔呢喃道:“莫要再想了,涟笙”
所幸,这回程涟笙没再晕过去。
听了楚汐瑶的话,不再强迫自己回忆,不出一个时辰,痛楚便消失了。
至于原因是什么,就算楚汐瑶不说她也明白,她控制不住李凝月的真气。
至此之后数日,楚汐瑶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白夜每夜在寝殿外候着,待程涟笙睡着后方入殿诊脉。好在自那日后,她再未有过昏迷,体温亦是十分正常,脉象与内息也极其稳定。可即便如此,楚汐瑶仍不放心,几番斟酌下,决定将程涟笙体内的真气尽除。
内室中寂静一片,无人出声,床榻旁仅悬着一盏纱灯,照得室内极是昏暗。
程涟笙双眼阖着,睡得正香,对众人的凝视毫无觉察。白夜微微俯身下去,指尖从她的鼻尖拂过,安魂香的气息飘入鼻息,程涟笙最后一点浅淡的意识退去。
楚汐瑶将她翻侧过身,双手抱着她。十七盘腿坐在床榻旁的软垫上,凝神聚气,抬起双手贴在程涟笙裸露的背部,欲以内力将她体内的内息吸出。
“唔”
哪知刚一落手,昏睡中人便发出了一声闷哼。
楚汐瑶神色骤然紧绷,摸了摸程涟笙的脸,抬眸望向十七,双眉蹙得紧紧的。
十七抿紧了唇,抬头望向白夜,白夜的眉轻轻皱着,眼底带了抹深思,俯身捞过程涟笙的手,手指搭在她腕间,沉声道:“再试。”
十七再次运气尝试,结果不出所料,这回程涟笙不仅哼得十分痛苦,连身子也跟着发起颤来,白夜细细探着脉,精准地辨别出,隐藏在混乱内息后的某种异样。
于是,一切只得收手。
几人静静地在内室中待了大半个时辰,待到程涟笙内息平稳,再次沉沉睡去,方退出寝殿。
白夜反手关上寝殿的门,循着廊道外微弱的月光,走到楚汐瑶身旁,将脉象转达后,接着道:“身子确实无碍,仅内息有些异常,只可进不可出,似是凝在某处守着什么,稍有动荡,真气便顺着经脉乱窜。除此之外,再诊不出什么了。”
楚汐瑶沉吟不语,十七忐忑地接话道:“不若再寻旁人来瞧瞧。”
白夜医术精深,堪比宫中御医,她诊不出的问题,换做旁人亦是无计可施。楚汐瑶深知此理,却仍不愿放弃,略一思索,便道:“明日召江御医入府,再诊。”
说罢,转身回了寝殿,留白夜与十七在廊道互视,满目忧色。
江御医在宫中多年,深得楚怀霖父女信任,召了御医入驸马府诊脉,便意味着云王陛下处瞒不住。
时逢楚汐瑶二十岁生辰,楚怀霖下了朝便往驸马府去,刻意未在宫中设宴,是想静静陪爱女过完在自己身边的最后一次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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