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二十二 ..（1/2）

夜色深沉, 寝殿内一片死寂。

所有门窗都被关得紧紧的, 烛火泛着幽幽光芒。楚怀霖躺在龙榻上, 双目紧闭，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睡得安详，头顶上的银丝被烛火照着, 添了几许晕黄的光。

楚怀霖暴毙, 从头至尾不过片刻，汪和将将侍奉他躺下，在一切都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 楚怀霖便身子一绷，面目扭曲，断了气。

不曾留下一句话。

程涟笙怔怔地立在龙榻旁, 望着楚怀霖尸身的黧黑瞳仁里，波光剧烈颤动, 脑中断裂成一片空白, 喉咙仿佛被死死堵住，压抑得透不过气。

记忆里的疼痛自心底翻涌而上，与此刻的绝望重叠在一处。

姐姐死了。

而如今, 父王也死了。

楚汐瑶坐在龙榻边上, 身子瘫软在程涟笙的臂弯，泪如雨下，浑身颤抖不已，连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踏入寝殿的那一刻, 楚汐瑶觉得自己就要倒了，可冥冥中似有一股力量在支撑她，让她走近了这张看似近在咫尺，却实则生死相隔的龙榻。

手中的手早已褪去了温度，她却浑然不觉，只轻轻抚摸着，似是想将自己的温度传递过去。

汪和与江御医跪在一旁，亦是神情哀恸，眼泪不住流淌。

“禀殿下，九王府上下皆数已被擒获。”丁九入室禀道，声音哽咽而沙哑。

然而，回答他的却是沉默。

连抽泣声哭声都没有，只有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过了很久，久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楚汐瑶方阖了阖眸。

“什么时辰了？”她问。

出口的嗓音带了暗哑，却没有颤抖，冷静得，极是异常。

汪和抬手抹了一把泪，回道：“回殿下，已入丑时了。”

楚汐瑶缓缓转过头来，双眸暗如黑夜，顿了许久，方道：“孤只要一个活的。”

丁九即刻会意，垂首应道：“是。”

程涟笙低头看向楚汐瑶，眸底闪过一丝复杂。

又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右相贺穆、骁骑大将军贺严、十四王楚征相继悄无声息入宫，除此之外，再无他人受召。

黎明时分，玄和殿外便堆满了人，哭声震天，呼天抢地。

宫中已是一片白色，往来宫人，着装也皆数换上了白色，越往殿里，穿了丧服的人越多，哭声却是越弱。

朝臣们都在哭，但哭声压得极低。诸王掩面而泣，皆是一心二用。同为子女，几位公主哭得便要真些，各自有驸马扶着，几乎没一个站得稳的。

楚汐瑶穿着丧服立在玄和殿最里接近御座的位置，双眼红肿不堪，眸中盈着泪，神色悲痛至极。父王驾崩，没有人比她更难过，这一点毋庸置疑。以至于外祖宽慰她，驸马替她拭泪，她都少有感知。

汪和见人到的差不多了，便捧着诏书过来了。

“遗诏在此。”汪和哽咽道。

父王会将天下传与何人，诸王与公主心知肚明，倒是朝臣们面露关心之色。国不可一日无君，相较为先王举哀，继任之君才是眼下最紧要的事。

遗诏捧出来了，殿内众人也都齐齐跪下了。

正当汪和打开诏书准备宣读之时，殿中响起一个声音：“九王殿下在何处？”

殿中众人闻声举目四望，不见楚贤身影，皆窃窃私语了起来，陛下骤然驾崩，做儿子的岂有迟来之理？

贺穆擦去眼泪，哑声道：“楚贤毒害先王，已移交刑部入罪。”

此言一出，殿内

立即炸开了锅。

杀君弑父，多大仇？

朝臣们分作两派，有信的，也有对此表示怀疑的，一时间，殿内乱哄哄的。

程涟笙被满殿的哄闹声吵得头痛欲裂，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也未做痛苦状，跪在楚汐瑶身边，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平静。楚汐瑶轻倚在她的臂弯里，始终一言不发，除了眼眸中的泪光，面上无一丝生机。

“可有证据？”十王楚沛此时忍不出出声问道。

他与楚贤虽少有来往，却也想不出楚贤此举为何。要说谋位，父王立王妹为储在诸王间早已不是秘密，即便要除也该除储君，贸然将父王除去，只会让王妹更早登帝。他实在怀疑，贺穆所言的真实性。

殿中随着楚沛的话静了下来，众人只等贺穆回话。

贺穆视线扫过跪在前方的楚汐瑶，将楚汐瑶与他所言之事说了个大概，说到最后，他哽声道：“陛下所中之毒极为诡异，纵是御医诊脉亦诊不出异样，这般处心积虑，如何防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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