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三十五 ..(1/2)
宁军在三国交界的浮峰山下扎了营, 泗儿在御帐中等了许久, 终是急了, 出了御帐,还没走出两步, 便见陛下横抱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直往御帐冲来。
在场亲见此景的众人, 无一不目瞪口呆。
陛下满脖子是血, 而那男子危在旦夕,一副活不久了的样子。
一时间,营中气氛变得空前凝重。
受召的张御医甫一入帐便乱了神, 慌得连路都走不稳,跌跌撞撞地冲到床榻旁跪倒,伸手一探鼻息, 心凉半截。又拉过那男子的手一诊,猛地一怔。
视线扫过眼角那颗显眼的泪痣, 张御医脑中瞬时嗡嗡作响, 倏然明白了陛下带他一同出宫的缘由。
“快救她!”
陛下濒临崩溃的一声喝,将张御医吓得浑身一凛,他连忙应道:“是、是。”
然心思却是百转千回, 虽有脉息, 但脉息极弱,还失了那般多的血,多半已是凶多吉少。
将救治所需的物事备齐,帐中仅留下了兰博与泗儿侍奉, 张御医不敢请陛下出去,便只能硬着头皮在陛下眼前动手。
背上一刀,腹部一刀,幸而不曾贯穿身子,可腹部的刀口极深,即便隔着厚厚的冬日衣袍,仍能清楚瞧见那绽开的皮肉。
程涟笙平躺在床榻上,除格外惨白的面色,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对疼痛毫无所觉。李凝月守在床榻旁,攥紧了她的手,双目通红。
张御医剪开伤口处的布料,跟着撕开外袍,到最里的中衣,他的手一顿,惊恐之色漫上双眼。
粘住了,中衣粘在了伤口处。
张御医咬咬牙,取刀将布料割开,霎那间,血流如注。
泗儿不断递上布巾,兰博手中捧着的很快成了一盆血水,帐中弥漫开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李凝月眼中涌出泪来,生生别开脸去,不忍再看。
张御医以针线将伤口缝合,再撒上药粉,用绷带将程涟笙整个腹部包裹,方将血勉强止住。
缝合了腹部,尚有背部待缝合,张御医半分不敢松懈,继续埋头处理背部伤口。
一切处理妥当,张御医的脸色亦很不好,抬手便要替李凝月看脖颈处的伤,李凝月却摆了摆手道:“不是朕的血,朕无碍。”
张御医松了口气,低头禀道:“西洋公主所受刀伤实在太深,纵是眼下血已止住,也、也”他抬头看了李凝月一眼,将未出口的话尽自咽了下去,转而委婉道:“此处不比宫中,所需药材不齐,来日若有好转,还当尽快回宫。”
李凝月并未看他,只道:“你且去备药吧。”
张御医伏首应道:“是。”起身时双腿犹在发颤,踉跄两步,这才走了出去。
帐中点了两盆炭火,甚是暖和。李凝月目不转睛地看了会程涟笙,像是怕她冷,伸手取过一旁的锦被替她盖上,又从锦被下摸出她的手,握回到手中。手虽不复那年温暖,却也让李凝月感觉到了片刻的满足。
她已有一年不曾见过她了。
这一年,她没有一刻不在想她,没有一夜不是想着她入睡,连梦里都是她。
可再见时,她却不认得她了。
李凝月眼眶发烫,阖上双眼,深深低下头去。
“你们自何处赶来?”许久,她忽然开口问道。
兰博与泗儿侍立在旁,闻陛下问话,兰博抬起头来,回道:“峭崖山草庐。”
泗儿不可置信地看着兰博,正要开口斥责,却听李凝月道了声:“无妨。”
兰博微微一怔,这才后知
后觉地埋下头去,跪下了。
李凝月一眼扫向她:“起来吧。”
兰博抿了抿唇,回道:“谢陛下。”
“来回需几日?”李凝月又问道。
兰博起身后仍垂着首,沉吟片刻,方道:“驾马不歇,十日内。”
李凝月点了点头,略一思索,问道:“你可愿亲往?”
兰博闻言又是一怔,很快明白过来,陛下这是想让她去取蛊解。她的目光顿了顿,随即望向床榻上的程涟笙,显出踌躇之色。
李凝月收回视线,静静地看着床榻上人,半晌,轻声道:“朕不会让她有事。”轻轻一叹,继续说道:“尚有基尼的灵柩,朕也会命人运回宜城安葬,你且安心吧。”
兰博喉咙似是被什么堵住,泪水簌簌而落,过了好久才颤着声道:“谢陛下。”
指派了几名暗卫随兰博走后,李凝月依旧守在床榻边,寸步不离。
满帐的血腥气,李凝月浑然未觉,只不住探着程涟笙的脉,脉息愈发虚弱,然而光是还有脉息便使她感到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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