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第一百四十二 ..(1/2)
夜已深, 御书房中笼着烛台也照不亮的黑暗, 谢连与泗儿像是都累了, 无声无息地立在旁侧。
李凝月坐在书案前,细细研读武将们的履历, 手中攥着程涟笙今日与她擦雨的那方锦帕,不知怎的, 心中莫名浮起一丝心慌。
她将履历合上, 放到一旁,起身朝御书房外走去,谢连与泗儿连忙跟了上去。
下过雨的地面很是潮湿, 宫人在前提灯引路,小心翼翼的,唯恐陛下滑倒。身后则跟了大群侍驾, 一路除细碎连成片的脚步声外,再无旁的声响。
一路行到王宫外围, 在一座伫立在黑暗之中的宫殿门前停下, 殿内无灯,亦无人影,却有隐约的乐音传出。
李凝月一声不响地站着, 隔了许久, 方沉声道:“每日都如此吗?”
谢连躬了躬身,回道:“回陛下,正是。”
李凝月略一蹙眉,往前走了几步, 欲将那殿门推开,耳畔却忽然落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何人胆敢惊驾!”
谢连转身,正要继续喝斥,然一见是云轩阁来人,便及时收了声,再闻西洋公主骤病,一张脸瞬时煞白。
李凝月无片刻的耽搁,立即命谢连入御医署召张御医,自己则往云轩阁疾步而去。
程涟笙又发高热。
不知是因心中执念已去,还是处置赵拓受了累,当夜将将在床榻上躺下,便全身滚烫,满额冷汗。
入到云轩阁内室,李凝月至床前,程涟笙老老实实躺着,双目紧闭,面色潮红。李凝月不由就想起几个时辰前,她离去时,程涟笙那微微泛红的眼眶。
李凝月眼眶发热,弯下身去,将程涟笙抱了起来,而后在床前坐下,让她睡在自己怀中。
她抚了抚程涟笙的脸颊,又取出锦帕擦去她额间的细汗,低声唤道:“涟笙”
程涟笙大约是烧糊涂了,毫无知觉。
不多时,张御医也来了,又是跌跌撞撞入室,探了下脉,颤着声禀道:“禀陛下,西洋公主眼下身子极弱,今日恐是着了风寒,又受了累,方使得病气复发。”
囚室本就阴冷,还呆了近三个时辰,如何不受累?李凝月心底一片冰凉,她低头看了眼程涟笙,与张御医道:“快去煎药。”
张御医口中称是,心中却是连连叹气,颇为同情这位命运多舛的主。
经一夜忙碌,程涟笙的状况终是稳定了下来。
张御医忙了一宿,去配殿睡了。李凝月仍抱着程涟笙,凝视着她,心中慌乱渐渐散去。
临到清晨,谢连捧来了朝服,出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李凝月的目光依旧在程涟笙身上,无声地将她安置到枕上,又细细裹了锦被,方直起身子。谢连连忙上前,与泗儿一同侍奉陛下穿衣。
待到朝服上身,身上已是十分厚重,李凝月不便落座,却想再看看床榻上人,只好弯下身,拨开冠上的珠帘。这般凝目端详了片刻,她微微起身,自腰间取下一物,翻起程涟笙满是冷汗的手,将那物轻轻放在手心,复又合上。方转身往室外走去。
谢连与泗儿见状飞快相视一眼,默默跟上。
两个时辰后,大朝一散,李凝月便又回到了云轩阁中。
与她离去时无异,程涟笙仍静静地躺在床榻上,连身子都未曾挪动一下,如在梦中安睡。李凝月脱下朝服,递与谢连,在床前坐下,将人又抱在了怀中。
如此一整日,程涟笙未醒。
张御医也是焦头烂额,分明高热已退,却迟迟不见睁眼。至这日夜里,又
诊了把脉,他叹口气道:“心病药石无医,陛下若知西洋公主心事为何,还当加以疏解。”
李凝月什么话都没说,只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将一碗汤药给程涟笙喂下,李凝月并未像往日那般抱着程涟笙静坐,而是起了身,径直往外走去。这期间淡淡扫了兰博一眼,兰博会意,诚惶诚恐地跟了上去。
在殿门外站定,李凝月开门见山:“她这几日可有说什么?”
兰博不敢看她,垂着眸,小声回道:“回陛下,主子说殿下未薨。”
李凝月的面色蓦地沉了一沉。
“还说殿下不会不戴指环。”顿了顿,兰博又补了一句。
兰博很无奈,她实不愿做这等背信弃主的事,但她也明白,陛下在主子心中兴许比不过殿下,可陛下待主子的好却是不容置疑的。
如殿下,又如陛下,她无论如何无法与待主子好的人虚与委蛇。
李凝月目光晦暗地望着远处的竹林,没再言语。
二人回到内室,程涟笙仍睡得安详。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