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儿八经的番外一（1/2）

在云轩阁收拾好了行囊, 三人往太子行宫去。

程涟笙在宁宫无人敢拦, 无论入何处皆是无需传报。三人入得殿, 便见生儿端端正正地坐在书案前写字。

生儿今年已有八岁，但身子还未完全长开, 小小的个头坐在高高的书案前，被书案挡去了大半。他手里执着一支笔, 眼睛专注地看着案上的书籍, 不时写下几句批注。

程涟笙并不想唤他，只是这么安静地看着他，却没想到他这样敏锐, 冷不防一个抬头，正好与她四目相对。

“妈咪！”

生儿心中狂喜，一下蹦起了身, 朝程涟笙奔来，结果还未到跟前, 就及时刹住了脚, 恭恭敬敬跪下行礼：“生儿见过干妈。”

楚汐瑶微微怔了怔，与程涟笙相视一笑，上前将他扶起：“生儿无需多礼。”

生儿起身后一下扑进楚汐瑶怀里, 抱住她的脖颈, 埋首在她的肩窝处，闷闷道：“生儿许久未见干妈，十分想念。”

楚汐瑶笑了笑，正要蹲下将他抱住, 却被程涟笙一把拉开：“好了好了，抱过就可以了。”

生儿歪着脑袋看她，一脸胆怯又困惑。程涟笙与他对视片刻，忽然将楚汐瑶揽入怀中，与他道：“你干妈只有我可以抱，懂了吗？”

生儿看看她，又看看楚汐瑶，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程涟笙揉了揉他的脑袋，转眸去瞧楚汐瑶，却见她目含深意地望着自己，一愣：“怎么了？”

楚汐瑶缓缓敛下眸子，抬手轻轻抚过她的肩头，唇边抿出一个似笑非笑，用只有她们能听到的声音问道：“我只有你可以抱，那你呢？”

程涟笙眨眨眼，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楚汐瑶无奈摇首，又道：“我与兰博在外等你。”

她说罢，俯身摸了摸生儿的脸颊，带着兰博转身离去。

生儿见程涟笙呆呆地站在那里，似若有所思，便上前抓握住她的手，问道：“干妈可是妈咪爱的人？”

程涟笙回神，望向他微微颔首：“对。”

“母亲呢？妈咪可爱母亲？”生儿追问道。

程涟笙一时无言，注视着他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半晌，她蹲下身来，搂住生儿小小的身躯，温声与他道：“爱的，就像妈咪也爱你。”

生儿甜甜地笑开了，撒娇般挂上程涟笙的脖子：“儿也爱妈咪。”

程涟笙摸摸他的脑袋，心里酸酸的，有些感动，更多的是不舍。

二人就这样亲密无间地抱在一起，沉默了许久，程涟笙终是开了口：“儿子，妈咪要走了。”

生儿一下松开手，乌黑湛亮的眸凝视着她：“妈咪明日可还会来看儿？”

一句话，使得程涟笙哽咽难言。

她微微呼出一口气，与他道：“妈咪要回西洋了，一会就走。”

生儿闻言浑身一颤，眼眶飞速转红，慢慢地道：“母亲说妈咪不会再走了。”

程涟笙低下头去，无言以对。

“母亲说西洋甚远，妈咪若走了便不会再回来了。”

眼泪随着声音源源不断滚落，他的脸上满是泪痕。

“妈咪可是不要儿与母亲了？”

“没有不要你们。”

程涟笙瞬时泪崩，摇了摇头，她再次将生儿抱入怀中：“只是，妈咪在西洋还有父母，就是你的外公外婆，妈咪必须要回去尽孝。”

生儿瞬间哭出声来，将程涟笙紧紧抱住，抽泣着在她耳边说：“儿也想尽孝妈咪为何

不带我们一同走”

“因为你的母亲是国君，一国之主不可以离开，而你是未来的一国之主”

程涟笙眼中流着泪，喉中干涩得难以发声，顿了会，方能坚持着说下去：“儿子，你要替妈咪照顾好你母亲”

生儿嚎啕大哭，哭声响彻整个大殿，连在殿外的楚汐瑶与兰博都禁不住红了眼眶。

不知过了多久，有极轻的步履声靠近。

跟着，楚汐瑶被人自后抱住，身子慢慢贴近了她。她未回头去看，任那温热的唇落在自己颈边，又蹭了蹭，埋首在她的颈窝。

楚汐瑶百感交集，说不尽的心疼。

“他哭累了，已经睡下了。”程涟笙的声音很轻，带着深深的倦意，她缓缓地道：“我们走吧。”

楚汐瑶沉默片刻，道：“好。”

回到升阳殿时，已入亥时。

殿中备好了汤药，程涟笙用了药，便精疲力尽地靠在床榻边坐下了。

内室中坐满了人，见她疲乏，也都未有开口言语，或静静地看着她，或各自发愣。

楚汐瑶到床边坐下，揽过她，程涟笙顺势倚靠入怀，已提不起半分力气。

乌尘忙进忙出地准备着开天门所需物事，程涟笙瞥见他身影，有气无力地问了句：“乌先生，我这个样子，会不会死在路上？”

“不碍事，一进一出的功夫，费不了多大力气。你再歇会，时辰尚早。”乌尘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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