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1/2）

嘉乐令德在议事阁东侧，内外院一道墙隔着，故而议事毕褚凤竹便等着褚侯同去。

褚侯却未起身，只冲傅砚道

:云妨留下，我有事交代。阿x先去吧。

褚凤竹皱眉，想说些什么，但蓦得鼓声入耳，嘉乐令德处传来喧嚣，想必是戏班子已经开唱了。她便只应了是，随着风雪去往元日家宴。

嘉乐令德上为三重檐，覆绿琉璃瓦黄琉璃瓦剪边。阁面阔三间，进深三间，与南边五开间戏楼相接，，是扶风侯府最大的一座戏台。北、东、西三面明间的两柱上方装饰鬼脸卷草纹木雕彩绘匾，乃如今的太夫人、大夏朝敬寿太主亲绘。

每逢年节家宴，褚家人都在这里宴饮。在褚凤竹参与议事之后家人便极难得能请动她与褚侯小聚了。

故而这一回元日宴，人来的齐齐的，褚凤竹也为见祖母极其上心。

正月是不息的飞雪，和连绵一线的灯笼，红与红沿长廊挂陈，像燃起的一线火绳。

褚凤竹进了戏楼，和桢早侯着了。她脱下大氅，和桢在身后抖净了雪粒子，又有侍女奉上姜茶。这边饮姜茶入肚，十指紧握着碗身，试图隔着青瓷汲取茶汤滚烫的温度，稀疏的、迭送的暖意。着人翻开簿册，眼风只一掠】我要听一出——桃花扇。

【主意在小苏拉躬身应下前已经变了】啊，等一下。

给祖母请安

独入一席，再闻祖母令下，戏起，台前咿呀弹唱，说得不过是寻常戏文。褚凤竹不大上心，听得意兴阑珊

稍顷，宫人奉茶，又上糕点，她侧目一一探过，却未得一样儿入手。唯捻一粒葡萄，送入口，却酸得折了眉

敬寿太主一直关注着这孙女，见状调笑

:阿x嘴刁，风疏辛苦大半月准备的桌席，你都不喜欢，她失职了

大侍女风疏连忙赔罪，听出太主调笑意味，故也带着笑，连忙奉了甜杏仁给褚凤竹，敬寿太主满意点头。

褚凤竹见她掌上托着白瓷小碟，正呈的是一颗颗饱满的甜杏仁，拈了一颗入口，蜜汁沾舌，稍解酸涩，又觉太过甜腻了。面上却不显，对祖母笑道

:阿x本不重口腹之欲，在祖母膝下承欢才是要紧之事

她还是不喜口中滋味，倾茶入喉，舒缓之际，又闻祖母话语。

敬寿太主心里听的高兴，却佯作不乐

:嘴上说的好听，一年到头见得你来请几回安？怕是到年节才有身边人提醒着还有我这个祖母

褚凤竹见祖母笑得慈蔼，心里却知这话有七分是真，心酸不已。

少见的，褚凤竹柔上音调，敛眉软语，又颔首

:家里事杂多，我与阿b便要多多忙碌，少来承欢也非己愿。且今年朝中变故大，我与父亲更是忧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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