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水果清茶（1/2）
瑟渊从副校长室出来后，在操场附近走了一圈，找到还在倒立的莲科，瑟渊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莲科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瑟渊叹了一口气在他旁边盘腿坐下，开始自言自语。闭着眼睛的莲科心想，他怎么连装睡都逃不过瑟渊的话匣子。
每次和瑟渊碰面，莲科就当自己打开了艾维斯牌无线电台收音机，并且还得强制收听大半天。在莲科心里，瑟渊一直是个很“神奇”的存在。两人相处时，即使他从未开口要求过，瑟渊也会大方地告诉莲科关于他自身的一切，可是莲科依旧看不透他这个人，并且有时候越是疏远他，他就越是会靠过来。可是在这个国家，明明贵族和平民之间只要按照那一套法律来相处，那彼此之间的界线就能快速地分得清清楚楚，搭档是搭档、同学是同学、简简单单的，不会有更多细小杂乱的思绪情感需要他再去思考处理和回应。明明没有自己，这人身边也还是会有很多良师益友...为什么他还想要和自己发展搭档之外的关系，例如“朋友”？不费劲吗？
关于这个问题，莲科想了很久，才想到了一点，他发现瑟渊好像并没有什么安全感，虽然瑟渊会很自信地告诉别人自己的想法和建议，但是比起倾听瑟渊好像更需要他人的认可，而他有时候嫌麻烦懒得回应就会直接点头希望瑟渊能快点说完或者跳去下个话题...该不会就是这个“点头”给这贵族少爷造成了错觉？
复杂的人际关系，让莲科开始头疼。
但瑟渊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好树洞，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对方既不会反驳也不会无视，这个冷峻的人虽然不怎么会主动开口说话，但“不会无视”也是真的，有时他所表达出来的观点，莲科若是觉得赞成还会点头表示支持。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就说嘛，烤鸡搭配柠檬汁是最棒的！”瑟渊短暂欢呼了一下，神情又马上黯淡了下来，每个月最后一个周五就是令人精疲力尽的“野外求生”训练，持续三天两夜的野营将会在周日的傍晚结束。
瑟渊趴在帐篷内，只把头露出账外，他看着莲科认真地对周围的环境做着各种详细记录（课程任务之一）。这片牧野森林比哀鸣森林的面积要小上一半，地势平坦，视野相对来说也比较开阔，所以牧野森林的安全系数也比哀鸣森林的要高上许多。偶尔来这里踏青和郊游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过了一会儿，莲科指了指身边的树干对瑟渊说道：“这里有熊爪的痕迹。”
“噢是嘛，熊爪的痕迹啊...这个也要记录下来吗？”瑟渊翻了个身，枕住自己的手臂，反应过来的时候他都激动得破音了：“这里是熊的领地吗！？”
莲科点点头。瑟渊连滚带爬地从帐篷里出来开始准备收拾东西：“快收拾东西啊！一会儿要是真遇到熊了怎么办！？”
见莲科不为所动甚至还拆开了一包零食，瑟渊拿起背包：“...你不走我走——”话还没说完，脚底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瑟渊回头一看，五十米外，一头两米高的棕熊和他对上了视线。
那棕熊见到他们似乎非常激动，它甩头嚎叫了一声，朝他们猛冲了过去。瑟渊被吼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棕熊直接从瑟渊头顶跃过扑向莲科，一人一熊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过于吃惊的瑟渊松开了手，背包掉落，比起巨大的棕熊，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莲科笑得那么开心，就是那种露出八颗大白牙的标准大笑。
哪怕是微笑也好，莲科都没有对他这么笑过，看着和棕熊一起愉快“打闹”的莲科，瑟渊开始怀疑人生。
傍晚，棕熊短暂离开的时候，莲科才主动对着瑟渊说道：“是艾克。”
“艾克？”
“嗯，朋友。”
“你们‘认识’多久了？或者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路过的时候发现的。”莲科声线依旧轻柔，他一边堆柴火一边说道：“当时艾克的母亲正在跟猎人对峙，就站在那里。”
莲科说着指了指前方的一小片空地。
瑟渊有点期待地看着他：“然...然后呢？”
“它被猎人暗算，踩到了陷阱。”
“中毒了吗？”
莲科点了点头。
瑟渊：“可怜的艾克...那之后都是你在照顾它吗？”
“嗯...偶尔有空的时候会来看看它。”
“不过。”瑟渊拿着树枝戳了戳火堆：“你好像真的很喜欢动物啊...上次见你和一群小狗也玩得好开心。”
“它们很可爱。”而且...动物也没有人类那么复杂，它们很纯粹。
“小狗可爱，兔子可爱，猪可爱，熊也可爱，那我问你，有什么动物是不可爱的吗？”
莲科闻言默默地看了瑟渊一眼，瑟渊怒道：“你看我做什么？我难道是什么动物吗！？”
莲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火光嘴角微微上扬，瑟渊见他这样，态度一转，倒贴上去问道：“如果我真是‘动物’，那在你心中我会是什么？”
空气安静了几秒钟，莲科给出的答案是“玻璃树蛙”——在《雅尔航海志》的记录中，玻璃树蛙是一种长得很丑的热带滑溜溜蛙类，因为生来就悲伤的倒霉面容让玻璃树蛙荣升“看了就令人吃不下饭”排名中的第三位。
“...你！”瑟渊生气地把树枝往火堆里一扔：“哼，不理你。”莲科抬头一看，这只一天到晚叭叭乱叫、气呼呼的黑青蛙终于爬进帐篷里不再说话。另一边，棕熊艾克居然抱着几条大鱼回来了。
在莲科料理鱼的时候，艾克就坐在他旁边安静地歪着头看着，看了一会儿艾克又跑开了，再次回来时，它的怀里抱着一些山楂和板栗，还有一些青枣果子。
莲科微笑着摸了摸它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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