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1/2）
吴老师这个主顾, 章素素本来是想断了的, 实在是吴家阿姨为人不大好, 后来给江城哥联系上之后, 俩人不知道怎么商量的，最后成了一个星期送一回, 小鱼一毛大鱼论斤。
潞水河南湾这一段河道弯曲，水流缓慢，水草丰茂，鱼虾丰盛, 虽然天生天养, 长不了太大, 但是三寸来长的小鱼儿却是不少。
不用钓竿, 往篮子里洒一些碎碎的窝头屑, 系上跟草绳子, 把篮子往茂密的水草里一扔, 静静地等到半个小时，然后猛地拉起篮子, 多半时候能抓到一两条三寸来长的小鱼，运气好的时候, 还能碰上半斤重的大鱼，不过这种机会极少就是了。
一个星期一回, 俩人每个星期天早上, 七八点出门, 抓一整个上午, 本来章素素是想把这活给江城一个人的，但是小男子汉讲义气，怎么可能干这种撇开小伙伴自己独赚巨款的不讲义气的事儿呢！章素素也怕他一个人在河边出点事儿，没个人照应，于是就同意了俩人合伙的事儿。
也就是吴老师的需求量小，章素素为了保险没联络别的买家，其实俩人若是好好干，一个上午的功夫正经能逮不少小鱼，为了河里的鱼儿们能够继续繁衍，章素素刻意的控制了捕捞数量，一次保持在了二十条以内的数量。
吴老师也要不了多少，每次都是十来条，剩下的自家煲汤喝，偶尔老太太大气一回，还能吃到喷香的酥炸小鱼儿。
俩人一人也就分个五六毛钱，即便是这样也足够花了，江城乐的简直要上天，她妈揍他的时候连鬼叫都少了。
“怎么又这么小，就没有大一点儿的？”吴老师抱怨地接过柳条穿好的两串鱼，没鱼吃的时候，想吃鱼，有了小鱼想大鱼，人就是这么不知足。
“只有这么大的……”江城可舍不得这个好容易才有的赚零花钱的机会。
“您要不想要，下个星期我们就不送了。”章素素打断了江城的话，她比江城老道的多，也更了解吴老师的为人和家里情况，适当的拿乔，更能增进供需关系的和谐。
“哎……别啊……我就是说说，可没说不要，咱可说好了，下个星期还是这个时候，你们只管送来，我都要……都要。”果不其然，一个回合都没走下来，吴老师就服软了，不服软也不成，家里两张嘴还等着吃呢，这鱼虽小，可也是家里唯一的开荤机会，没看媳妇窝在卧室里一句酸话都不敢说了么，小丫头气性大着呢，可不敢再得罪了。
“呐，十二条鱼，一块两毛钱！”江城似乎明白了素素妹妹的意思，手心朝上伸了过去。
本想找个小茬，趁机压价的吴老师乖乖地从早就备好的一沓钱里数出一块二毛钱放在了江城的手上，还不忘叮嘱俩人：“下个星期别忘了啊，有人问就说是我侄子侄女……”
“哎，知道了，吴叔叔……”拿了钱江城欢喜地拉着章素素跑出了吴家。
“慢点跑……别忘了下个星期再来啊……”心里不踏实的吴老师追出了楼道再叮嘱一声，心里后悔翻了，好容易续上的关系，可别再嘴贱的惹恼了这俩小祖宗。
“吴老师，你家亲戚啊？”刚追出楼道就被一个声音截住。
“啊！是啊，您这是出去啊？”
“那个小姑娘叫啥名字？头一次来啊？以前也没见过……”李梅清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什么时候她的闺女变成吴老师的亲戚了？
“是啊，我侄女，今儿第一次来……”吴老师笑吟吟地背着他跟俩娃娃订好的词儿，心里暗骂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那个小姑娘，我认识！”李梅清已经基本肯定那个跑掉的小丫头就是自己那个不孝顺的死丫头，出言诈他。
“咳……那啥……李老师……您可别说出去……”吴老师慌了，这事儿可千万不能捅出去，到时候挨个批评事小，一个不好丢了工作都是轻的。
“有啥好事儿，吴老师您可别藏着掖着，咱们见者有份呢。”李梅清笑吟吟地看着满头冷汗的吴老师。
经不住诈，吴老师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把章素素给卖了个干净，完了还送了李梅清一串小鱼，求她高抬贵手，并保证下次绝不再犯。
“都是有孩子的人，能理解，再说了，您这不是亲戚么？亲戚家孩子给送点小鱼来给婶婶下奶，这不是正常的亲戚走动么？谁也说不出啥来不是，您呢，心就放回肚子里去吧。”李梅清提着小鱼给吴老师吃了个定心丸。
呵呵，死丫头，原来还有这么一招儿呢，李梅清看了一眼吴老师，得意地看向已经跑没影了的死丫头。
……
“素素，刚才那个阿姨跟你长得一样。”跑出家属院，江城惊奇地说道，要不是素素拉着他猛跑，他还想仔细看看呢。
“哪里像了，你啥眼神啊，回去多吃点鱼，补补眼力！”李梅清可真是阴魂不散呢，在哪儿都能碰上。
对于李梅清的态度，之前姚老太太主张直接怼上去：“这是人就有要害，咱不害人，可让人当窝囊废整治，盯住她的要害，那就没跑。”一个女人能保住房子，顺利活到老年，姚老太太这盏灯一点都不省油。
章素素还说：我也有要害啊，她到底是小浩子的妈，万一伤着小浩子咋办？
“你……你就惯吧……我看你惯个大少爷出来！”姚老太太气得不想理她，心底里更是羡慕嫉妒恨，直接扣了俩人两天的糟鱼，弄得小家伙眼珠子都要红了。
这一次，她笃定李梅清得找上门来。
她等着就成，怎么也得把小浩子的身世弄明白才行。
“来来来，分钱……”像不像的，江城顾不上，在他眼里，手里的十二张毛票最好看，有六张还是属于他的，哈哈……
每个礼拜五毛多钱的进项，江城绝对算得上班里最富裕的学生，买瓶墨水买个本子啥的，都不用跟她妈磨了，更美的是，花五毛钱就能让班里同学的爸爸给再做一把弹弓，简直不要太美……
“素啊，走，哥请你吃糖！”别看是个男娃娃，江城最爱的食物除了肉就是糖，以前没钱，只能困着，如今可不一样了，一个星期两毛钱的糖走起，不要太豪……
“别吃糖了，今儿剩的鱼多，咱回去让我太奶做酥鱼吃怎么样？”俩人钓鱼也不是全都卖掉，跑去吴老师每次要的十多条，剩下的全都拿回去自家吃，小鱼没肉刺还多，江妈不愿意要，除了拿两条煲汤之外，剩下的都让章素素拿回了家，每次做鱼，都留了江城吃饭，江妈便也没什么说的。
“那快走，咱们回家！”江城往章素素嘴巴里塞了一块糖，自己也吃了一块儿，就拉着她往家跑去。
酥鱼好吃，却颇费油，姚老太太舍不得多做，江城只吃过一次姚老太太做的酥鱼，好吃极了，一提起来，口水都要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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