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存的人（1/2）

深夜里，九天楼的主楼里，胡满天安详的躺在睡榻上，四周没有掌灯，漆黑中忽然闪出一个身影，那人提剑来到床边，凝视着胡满天的脸，迟迟没有动作，他的面目隐在阴影里，似乎十分冷峻。

等了许久，那人也没有动作，胡满天终于熬不住，抢先开口了：“既然来了，怎么不动手？”

说话声令那人身子一震，颇为慌张唤了声：“师傅……”

“怎么不说话，以前有什么心事，不都会和师傅说的吗？”

床边的人忽然扑通跪了下来，月光下他的脸展露无遗，清澈的眸子里饱含泪水，就在一瞬滴落下来，“师傅，我……我对不住你……”

“你在做什么，师傅都知道的，不怕，师傅不怪你。”

来人抬起头，眼泪欲落未落，一双布满老茧的手抚上他的脸：“手里的东西拿出来。”

果然什么都逃不出师傅的法眼，来人乖乖交出毒药。

“姓颜的那小子叫你来的？他也就那么点出息！”说完，他长叹了一口气，招呼着来人到身边：“老三，你过来，师傅有些话想要。”

来人附耳倾听，听到内容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许久才愣愣道：“师傅确定要这么做吗？”

“听为师的话，以后我派就交给你了。”

胡满天将毒药吞下后，平静地躺下，回想起儿时，他拾柴回家见到娘亲没了呼吸那日，如今轮到自己，一晃一辈子就过去了。

他已了无遗憾，挥着手叫来人离开。

……

从回忆中抽神，零零三面对的是章七近在咫尺的剑尖，他没有胆怯，只回：“我谁的人也不是，我做我认为对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而后再不理人。

见他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老五恨不得一刀砍过去，无奈脚动不得，想到这里，便去瞧老六那罪魁祸首，没想到老六竟遂了他的心愿，红绳一把勾住零零三的喉咙，手上不断拉紧，直至零零三满脸通红，白肉渗出血才停手，恶狠狠道：“别以为你惺惺作态，我就不会对你怎么样，师傅说的死分明就是你逼的！”

脚不能动，但是手还是可以抵抗的，但是老六的心情零零三又何尝不明白，此刻不是辩解的好时机，等到尘埃落定，才好与老二和老六讲清楚，只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到那天。

章七始终在观察着零零三，自然发现了那一点遗憾。

于是他扬手挑断了老六的红线，“六统领，你要是真的杀了他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零零六气得站到零零二身边死死瞪着两个人。

与章七对视中，一种久旱逢甘霖的甘甜从零零三心中涌出，他意识到，在场之人中，除了他们仨，章七也是师傅的徒弟，也许他知道什么。

果不其然，章七忽然抱住他，在他背后轻轻地拍了拍，笑道：“走好。”

瞬间便觉天昏地暗，眼睛、手脚再不听使唤，拼着最后一点意识，他抓着章七的手吐出两个字：“……地……牢……”合眼前，依稀看见那人是笑着的，也不知对方听到了没有。

自觉是师傅最得意的弟子，零零三万万没想到最后居然要靠章七来平定这场骚乱。

等他再睁眼，喉咙痒地不住咳嗽，四周似乎有人走来走去，他想爬起来，却发现床榻晃来晃去，时而剧烈，时而平稳，此时他向窗外望去，夕阳下水天一色，看不到尽头，原来是在海上。

海上？！

昏沉的脑子一下子被惊醒！

环顾四周，像是一艘巨大航船船舱内的一间寝居，拉来布板门便是长廊，隔壁一间有熟悉的声音传出，他径直拉开了门，里头两人正在对饮，扭头看见他均是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睡了七天可算是醒了。”

零零三走进去，见酒桌上摆着一枚木牌，正是他千方百计要拿到的槐花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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