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1/2)
徐恪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这人。
陈章咽了口唾沫,不自觉的朝后面的坟堆上挪动。
这是陈恪吧!他不是死了吗?
赵柏大手拽过他,“兄弟,跑什么啊?”
他单手拎着陈章,走到了徐恪面前。
“爷。”
面对面,徐恪都能看清陈章额头上的一道弧形的疤,他这才想起来,这人是谁。
“陈章。”
走了这么多年,村子里的人也都忘的差不多了。
他思绪飘远,刚回过神来,就看陈章面露惊惧的看着他。
“多年不见,我还没死。”徐恪皱眉,“把你这幅活见鬼的表情收收。”
陈章喉咙微动,结结巴巴的说:“你,你、没死?”
徐恪看出来不对劲,多年不见,这个表现还真是让人诧异。
陈章脸色灰白,刹那间他想到了一些事情,再看徐恪,一身劲装,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他眼珠子转了转,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没死,”陈章牵起嘴角,似是想笑,但被冷风吹久了,脸上十分僵硬,看上去一张脸都扭曲了。
赵柏龇了龇牙,心想将军这老乡笑起来真吓人。
徐恪多年的直觉告诉他有什么不对劲,但陈章小时候就莫名看他不顺眼,更不用说多年后了。
陈章目光闪烁,徐恪收回视线,“时候不早了,快走。”
刘辛、赵柏点头跟上。
陈章看着几人走远,这个方向陈恪应该是去看他爹的。
他这才恍然。
陈恪他居然没死!
陈章原本打算在这边呆一会再回去,寻常这边也不会有人来,他也能痛苦哭一场,再走回去慢慢熬着。
现在,他看了看远去的陈恪,他突然不想再熬下去了。
徐恪没有和陈章纠缠,他这次回来本就只打算给阿爹阿弟扫扫墓,不必再和村里人有交集。
遇到陈章,是个意外,他也并不打算打乱他原来的计划。
他大概能摸清他爹的墓会排在哪儿,总共就那么点地方。
徐恪在这边转了两圈,目光落在一处坟地上,坟地看着就许久没人打理了,杂草遍布。他动手薅了薅,半个墓碑露了出来。
墓碑上痕迹斑驳,徐恪盯了很久,才看出来陈河两个字。他摸了摸墓碑,又在墓碑附近搜罗。
按理说,这里应该还有处墓碑。
他眼底一片暗沉。
“爷!”
刘辛见状不对,也在附近找了起来。
几人找了半个时辰,一无所获。
徐恪给陈河扫了墓,磕了头,静默片刻,转身离开。
“爷,咱们在这里留几日?”
刘辛知道,这事儿没完。
徐恪觉得荒唐又可笑,他就该早点回来,陈家族亲都是什么人,他还不知道吗?可怜他弟弟无处安身。
“走!”
这是要去算账了,赵柏气势汹汹跟在后面,势必要讨个说法。
几人往来时的路上走,没想到陈章仍然坐在一座坟前,还没离开。
他双眼一片沉寂,见陈恪回来了,他僵硬着起身。
“你回来了?”
几个人中他仿佛只看得到徐恪。
徐恪脚步不停,走到坟前,“这是你父亲的墓。”
陈章扯了个嘴角,“是,我父亲一年前去世了,走之前一直说是报应,哈哈哈~”
林子间树叶被风吹的飒飒作响,仿佛在应和着他的笑声。
陈章转过头来,“你想知道是什么报应吗?”
不等徐恪接话,他就一鼓作气接着说了下去。
“是说你们一家,你们家!”
徐恪瞳孔微缩。
刘辛想上前抓住陈章,军中常有这种问话,刘辛是熟手,总能把他想知道的消息套出来。
徐恪抬了抬手,刘辛止步。
陈章打着颤,无视两人间的动作,转而说道:“大夫说我爹是肺痨,他本来就有病,陈老幺出事后,他心里难过,有一天晚上没了。”
他眼底一片平静,想来这些事情在他心底翻涌了无数次,无数次想提起,又被压了下去。现在见了徐恪,仿佛又有了指望。
“我们村里家家户户,不能缺了人,但凡有一家少了儿子死了老子,这家离散也不远了。你还没回家吧!那里现在也不能说是你家,按着里正的说法,你们家绝了户,家财当然要平分了。你们家那老宅给陈老三得去了,他们家为那宅子多出了两头牛。”
似是想到什么好笑的事,陈章眯了眯眼,望着徐恪,“你知道吗,你弟弟本来没死的。”
他说的兴奋了,眉梢眼角都飞了起来。
徐恪死死抓着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陈章忍痛说道:“就是说当年泄洪的时候他没死,活的好好的。后来,”陈章面露讥讽,“发大水后,来了个算命的说你家老幺命好,是大富贵相,招财进宝,加官进爵,可不就被县令看中了。”
“然后呢?”徐恪身上一片肃然。
“死了啊,听说是撞墙死的。”陈章面无表情,“族老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徐恪死死抓着陈章,眼底一片猩红,半晌,他笑出了声,“真是好样的!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松开陈章,赵柏赶上前拎着。
陈章肩上一片濡湿,他伸手摸了摸,手上一片血迹。他默不作声的抱着手,被赵柏推着往前走。
他已无亲眷,徐恪最好发疯把这一村人都解决了,他才能放心去见他爹。
冰寒刺骨,徐恪只觉得天地间一片荒芜,他终于走到了老宅前,门上还挂着两盏红灯笼,他盯着看了很久,从怀里抽出把匕首,当即灯笼落地,门前的一片黑了下来。
他手里匕首翻转,陈章在后面看愣了。
这时他才恍然觉得这么多年没见,徐恪身上的气势越发犀利了。
陈章看着徐恪带来的几个人翻墙进了宅子,再从里面开了门,徐恪踏步走了进去。
这座被人鸠占鹊巢的老宅,时隔几年,才迎回了它的主人。
第二日一早,天蒙蒙亮,陈家老宅里就跪了一个院子的人。
跪在最前面的是陈家几个族亲,双手被捆在后面,嘴巴也被堵上。按着赵柏的说法,忙活了一夜,让他们松口气,咱们也能睡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后,刘辛搬了个板凳,翘着二郎腿,看着眼前形态各异的人,这些人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比之昨晚,老实多了,毕竟冻了一晚上了。
他扯下最前面的人嘴里塞的破布。
那人抢天冻地的咳了几声,双眼赤红,按捺着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人,草匪吗?你们在此落脚,等县令知道了,砍了你们的狗头。”
赵柏深觉这人没脑子,“所以在县令来之前杀了你们就行了,等老子走了,谁知道这是哪一路草匪干的。”
那族亲打了个寒颤,也不知是冷的,还是被吓的。
徐恪换了身黑衫走了过来,那族亲这时候总算清醒过来,喊道:“不知壮士要什么,天寒地冻,只要壮士你提的,我们一定给你们办到。”
到底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刘辛给徐恪让了座,徐恪依然坐下。
盯着族亲看了半天,族亲脸都白了,生怕这群强盗拿他第一个祭刀。
“呵!”徐恪冷着脸,“人都在这儿?”
“还有两个去了县里,还没回来。”
徐恪:“派一个人去村口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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