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来自北方的问候（1/2）

神圣玛丽苏·汤姆苏皇家学院有着一个浪漫的传统庆典，那就是开学典礼一个月后举行的明星之夜假面舞会。这个舞会每一个学生都要参加，携舞伴或单身，非特殊情况不许请假。除了在校师生，一些校外有头有脸的人物也会参加，比方说校董、校友、政客、各种高贵的继承人，甚至一些学生家长也会参加，如果你往后想往高处发展，那么这绝对是你进入大学以来拓展自己人脉的最佳机会。如此隆重的一场舞会，不说它是女生们除了选美大赛外的第一争奇斗艳绝佳场所，都对不起它一千多年的举办史，女孩子自然不该错过。

我的信寄出去没几天，学校里就开始发生变化——很明显的，走廊上女孩子们讨论的声音更大了，她们讨论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装饰着珠宝、用绫罗绸缎做成的裙子、鞋子上的金线刺绣、发型、香水和口红。但每当男生经过，她们就立刻噤声，都红着脸，目光灼灼地看着那个男生，就跟那个男生是什么洪水猛兽似的；男生们就更严阵以待了，他们越来越多地往头上抹头油，聚在一起对时事政治、家族资本还有别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高谈阔论，当女生经过，他们的声音就更大了，还会“不经意”间抬起胳膊抚摸鼻梁或者下巴，好从外套下露出他们的袖口，展示那一颗颗精美的袖扣；好把手腕从袖子里露出一两寸，展示他们的全钻表。在真金白银的映衬下，这一个两个平时上课听不懂下课抄作业的，都人模狗样了许多。

偶尔有哪个男生煞有介事地走到女生们面前，只消过上几句话的功夫，周围的女孩和男孩就会发出起哄的声音，然后你会看到一个女孩子站在他们中央，脸颊上带着骄傲而害羞的红光。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一个两个平时在宿舍懒得连妆都不卸、或者只对争名逐利感兴趣的仙人掌都像花期到了一样突然头顶绽开了白莲花。

等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发现他们是为了找到另一朵白莲花……呸，舞会的舞伴，已经离舞会还剩一个星期，好伴都挑走了，为时晚矣。

而我还没找舞伴。

我甚至连舞会穿的礼服都没有，这个时候往家里写信要礼服是来不及的，我只能在这边随便买一件凑合一下。

不过随即，凤凰·绝杀告诉我，这个舞会“可以单身参加呀”，我刚悬起的心一秒落回原地。

“那我就自己去好了。”我说。反正我也不太擅长跳舞，就算找到伴，上去也丢人现眼。

我话音未落，头顶就天降正义。

小王子再次用手掌狠狠压制我的头，然后假装刚看见地说：“啊呀，小原谅，是你啊。我还以为是个树桩子呢！”

这倒霉孩子！

我从他手底下挣脱，转身用厌恶的目光攻击他，并照例用嘲讽的语气唱诵了他的一长串头衔。

但他没有讽刺回来，只是懒洋洋地翻了个白眼：“下课别跑，跟我走一趟。”

“上哪去呀？”我问。

“让你跟着我就跟着我哪儿那么多废话！”阿尔萨不耐烦。

“哦。”我翻了个白眼。

传达完了命令，高贵的阿尔萨小王子却没有从我这卑微的原谅女孩面前走开，而是煞有介事地，用探究的眼神上下打量我。

“你还没有舞伴吧，小原谅？”他颇有深意地问。

“关你屁事！”我警惕。

他不耐烦地撸起我的刘海，让我的额头露出来。然后扳着我的肩膀转向恶魔圣子。

“怎么样？”

后者愣了一下，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小原谅……不，海伦娜，你给我办件事怎么样？”阿尔萨斯露出一个胜利者骄傲而满意的微笑，把我转回来。

“不，我不和你去舞会！”我果断拒绝。一向高傲的阿尔萨斯王子殿下突然纡尊降贵跟我攀关系，让我这心里面很没底。

“不是这事儿！”他落在我肩膀上的两只手威胁地捏了捏，捏得我嘶嘶叫唤，“你和若曦·伊丽莎白是室友吧？”

“怎么……？”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帮我跟她捎句话。”阿尔萨斯的表情忽然扭捏了一下，然后换成了深情款款的模样道：“我想邀请她做我的舞伴！你帮我告诉她！”

我目瞪口呆并拒绝了他。

“不行，她……”她已经答应别人了。我张口结舌。

王子就是王子，翻脸比翻书还快，见我不从，立刻变脸低声威胁。

“不行就是不行，她不愿意的话我总不能把她绑起来给你！你为什么不让她哥哥替你说话呢！”我嘀嘀咕咕。

“你不懂，”阿尔萨斯卷起嘴唇，露出一对尖利的虎牙，看起来威风凛凛，说话却支支吾吾，“路西法这家伙就是个宠妹狂魔，平时什么都无所谓，只有妹妹盯得紧，你以为我……总之，别问那么多废话，照做就是了！帮个忙！”

“她的确有约了，我作证！绝对不是狂魔作祟，”我说，“那不然巴塞尔太子邀请伊丽莎白，狂魔怎么同意了呢？”

“你懂什么，”阿尔萨斯啧嘴，“他打不过巴塞尔。”

我失笑。这话说的当然没错，世界上大大小小有一百多个国家，怎么就只有一个帝国呢？南方人当然不会轻易找中央帝国的麻烦。

“那你这意思是他能打得过你？”

“他打得过我是因为他比我大三年，”阿尔萨白了我一眼，“等等，跟这个没关系，你是不是蠢？”

“是，所以我拒绝帮你这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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