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人（1/2）
“大姨，这是蓉妞儿, 这是知玉, 是蓉妞儿的未婚夫。前段时间刚定下来的。你这有些年头没来咱家了，之前俺想着给你去个信儿都没个地方。这事儿也就没给你说。”张氏打断了老太太的话。
老太太闻言, 脸上笑容顿时就减了。眯缝着眼睛。
打量着眼前的齐知玉, 再看看程蓉蓉, 撇嘴：“咋？俺孙儿不比这小子好？咱们家里知根知底儿的，大妮儿，你可不能日子好了就不认亲戚啊。”
“大姨你这说的是啥话？咋能就不认亲戚了？不过这亲事那都得娃娃们说了算，俺家闺女就看中了知玉这孩子, 这孩子又是下乡来的知青, 看着白白净净的，俺们瞧着也好。这事儿都定了，咋也不能因为大姨你几句话就改了吧？”
张氏好声好气的说道。
老太太哼了一声, 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蓉妞儿，这是你大姨姥，前些年饿肚子, 咱们家亲戚都断的差不多, 今儿个一早, 你姥姥特意给找来的。快点儿叫人。”张氏不想再和老太太拉呱刚才这事儿了。看看那个一脸憨样的大壮。
心里忍不住一阵牙疼, 就这, 还想要娶她家闺女？她情愿把闺女在家里放着垫猪圈！
“大姨姥。”程蓉蓉叫了一声。然后拽了一把齐知玉，齐知玉不太情愿，不过还是老老实实的叫了一声：“大姨姥。”
老太太不去看他俩。
“行了, 你们赶紧回屋子去，这出门儿都一整天了也该累了。等会儿吃晚饭叫你们俩。”张氏可不舍得自家闺女看这老太婆的脸色，赶忙把人给支开了。
然后她自己继续陪着这老太太说话。
等进了屋子，程蓉蓉松了口气，看看齐知玉板着那张俊脸，就笑了：“那是我大姨姥姥，是我姥的大姐，前些年挨饿的时候，她给了我姥姥家十斤苞米面。让一家子过了最难熬的那个冬天。是一家子的恩人。我姥把她给找来，我妈不能对人家太过分了。”
齐知玉点点头，表示理解，至于心里到底理不理解，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
“过来坐下歇会儿，我妈都把炕烧好了。”程蓉蓉摸了摸火炕，暖呼呼的，就招呼了齐知玉。齐知玉也不生分，坐在一旁，然后盯着她把书本都给拿出来。
齐知玉每次教程蓉蓉学习的时候，程蓉蓉都觉得齐知玉的眼神仿佛要吃人。
明明之前还不这样，自打她那个任务过了百分之三十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子，而且奇怪的是，齐知玉的好感度也已经彻底不显示了。
系统每天发布的任务，还是让她做好事儿，不过都是鸡毛蒜皮的事儿。让程蓉蓉更加奇怪。而且，总觉得系统似乎比之前更死板了。
“蓉妞儿，想什么呢？”齐知玉给程蓉蓉出了习题，看她神游天外，就忍不住揉揉她的脑袋。这是以前他想都不敢想的。当初……他可是只能眼巴巴的的远远看着她。
后来她家里出了事情，他想要帮忙又担心他动手做什么的话，会给她带来更多的麻烦。
等他好不容易有法子了，她家里已经没了人，她也逃出了村子。
等再看见她的时候，她都成了小老板了，人也比原来精神不少。他没少给她方便，可惜……她好像从来都没打算和他接触，当年一个村子住过的，甚至是出门路上遇见过的人。
最后都会找他套近乎，可就蓉妞儿没过来。
姜慧上次结婚请了他，他还想着回头要是蓉妞儿再不主动找他，他就主动一点的，结果等来的是她出了事儿的消息。
想到那些，齐知玉就是一阵烦躁。
真想早点儿把人给娶回家去。这样就不用担心那些事儿了。
有他在……蓉妞儿什么事儿都不会有的。
齐知玉的脸色不算好看，程蓉蓉走神被抓包尴尬了一下：“没啥，我就想着，我姥咋忽然把人给大姨姥给带来了。这都好几年不联系了，她这是想干啥啊？”
“这是程婶儿该关心的事儿，你现在最要紧的是老实学习。如果不好好学习的话，之后指不定就要去学校里听课了。”就不能一起约会了！
齐知玉觉得，这事儿很严重。
程蓉蓉也不想呆坐在课堂上，于是老实了一会儿。
外屋，张氏去了厨房里头，老太太却是紧跟着的：“大妮儿啊，要俺说，那个齐知青瞧着身子骨也不成，这风一吹人都得刮跑了，你说你咋能给蓉妞儿定了这么个亲事？咱们住农村，你看看他？连一根柴估计都劈不开，也不是俺自夸啊，大壮那娃，老实的很，平时也最听话了。你要是把蓉妞儿给了他，那以后这家里啥事儿，他都给你包揽了。”
张氏越听越觉得头疼。
洗土豆的速度都慢下来了，恨不得一个土豆就给砸上去：“大姨，容妞儿的事儿是当时她爹就给订了。这些日子村子里也都知道了这事儿，咱们再说这个也没用。再说了……大壮再好，俺蓉妞儿看不上那不就没用？”
“嘿！这有啥的。这谁家闺女不是嫁出去之后才开始认命的？大壮跟你沾亲带故，俺也能给你看着，大壮这娃，可是俺最心疼的小辈儿了。大妮儿，你要是应承了，其他的那就交给俺。”
老太太锲而不舍，也是十分后悔。
前两年的时候，她妹妹也说过蓉妞儿咋好，说是可以定个娃娃亲，当时她不当回事儿。今天瞧着这蓉妞儿，是长得好模样啊。这要是给大壮娶回家去，指不定多长脸呢。
不行，咋也得让这事儿成了。
“大姨，你要是在说这事儿，俺可生气了。蓉妞儿是俺和俺男人唯一的娃，这些年可一直宝贝一样供着的。咋就得认命？俺蓉妞儿想咋就咋，你今儿个是来看俺妈的，要是再说这些，还是俺妈去看你吧。”
张氏气的把土豆摔在了盆里。
瞪大了眼睛。开什么玩笑！还想要强行让她闺女嫁给大壮？就那副模样，咋配得上她蓉妞儿啊。
“你！你个没良心的，咋和大姨说话那！俺这还不是为了你好？那个小白脸儿看着就没啥长性，指不定回头你家闺女都得给人家扔了。到时候，你就是回来求，俺也……”
“呸！少给俺说这些，大姨你之前给俺妈吃的，让她没至于饿死，可那些东西俺是一口没吃的。蓉妞儿咋着还要跟着一起还了人情？今儿个大姨你来，咱家当是亲戚，你要是再絮叨这事儿，再说俺闺女女婿一句不好，咱们这亲戚也不用走了。”
张氏说完，就推着老太太出了厨房。给张老太太那屋送去了。
张老太太这会儿正在屋子里头想做鞋垫儿呢。
见到自己的老姐姐被推过来，就赶忙给倒水：“姐，咋样？”张老太太有些期待的问道。
“咋样？还能咋样？不是俺说，咋着你家大妮儿就那么没教养呢？对俺这个亲大姨都夹枪带棍的，还说啥当年的事儿和她没关系，俺可是救了她妈，她倒好，还要赶人。”
“姐……大妮儿性子不好，你别往心里去。”张老太太也有些恼。
不过再看看自家大姐：“那事儿，她没同意？”
“没同意，她也真是瞎了眼了，俺家大壮咋就不比那个小白脸儿好？俺还没说啥呢，她就先嫌弃起来了。”老太太气的拖着自己的外套，坐在炕上开始给张老太太絮叨。
张老太太听完，也知道这事儿闺女是不能让了。心里有点儿失望；“这就不好办了，蓉妞儿是俺大妮儿的命根子，你要是能让大壮把她给娶回家去，那这家里啥东西还不都是你的？可她不答应的话，就难了。”
“咋？她家发了那大的财呢，对俺这个大姨还不能有点儿孝敬？”老太太气的够呛。
张老太太一听，冷笑：“说啥你啊，俺这个做亲妈的还啥都没有呢。她心里头，除了闺女就是男人。这些日子，俺过的苦着呢。老头子也是，啥都不争。那么一箱子宝贝，就算是都给了上头，可省下的那些，也还是能分点儿啊。咋就都给了个小丫头片子。可怜俺小妮儿，为了能过好日子，连亲爹妈都不敢认了。要是有那些东西，俺小妮儿咋能啊。”
老太太越说就越伤心，最后也哭上了。
“照你这意思，要是不能娶蓉妞儿那个小丫头片子，这家里俺是一分钱都拿不到了？这样的话，那你把俺弄来有啥用？啥时候大壮能娶她了，你啥时候再去叫俺。”老太太听着妹子说完。也算明白了。
感情这是把自己诓来了。
还说啥有好事儿，这是好事儿？
她家宝贝孙子这还没遇见啥好呢，就先被一顿损。
“姐，看你这话说的，俺把你留下为的不就是这个？现在蓉妞儿对那个知青好的不得了，你想要等着人主动改变心思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得咱们想法子啊。”
张老太太急忙说道。
她可不能让姐姐就这么走了，这两天想来想去，只有有了钱，那才能让她小妮儿回心转意，不然的话，小妮儿可就真的不是她闺女了。
而且，这也不是啥坏事儿啊。
姐对她好，那姐家的孙子，未必不能对蓉妞儿好啊。虽然关系是近了点儿，可以后这不是更亲近吗？
也不用担心娃被欺负。
“还能有啥法子？咱们可管不住人家小姑娘稀罕谁。”老太太这么说，不过还是没走。开玩笑，饭都没吃呢，她咋可能这么回去？
张老太太眼珠一转，小声给她道：“你和大壮在这儿住下，多看看蓉妞儿，没事儿和蓉妞儿接触接触，到时候……没了人的话，大壮就是强硬点儿，咱们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以后对蓉妞儿好就得了。”
老太太被自己这妹子吓了一跳：“你这……这要是让人给知道了可是要出大事儿啊。”
张老太太咬牙：“俺管不了那么多了，小妮儿的事儿更重要，再说了，这不也是好事儿吗？让蓉妞儿嫁去你家里，咱们两家都舒坦。”
老太太寻思了一下，看看自己妹子这样，就答应了：“这事儿吧，不是不成，可咱们得先说好了啊，可不能让俺大壮有危险。还有，这事儿是你的主意和俺可没啥关系。”
她不傻，妹子这些年看不清楚情况，她能看得清楚。
这可是人家程家。
她们要算计人家闺女……可不是啥容易事儿，要是她这个妹子有法子，那她孙子就上，要是没有？她就跑。
反正可不能吃亏了。
现在粮食金贵，在这白吃白喝也挺好的。
老太太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张老太太想着自家小外孙女模样，还有最近家里挺满意的齐知玉，心里头有那么一瞬间的挣扎，可是一想到自家的小妮儿都多少年不见自己了，就忍不住掉眼泪。
也就不想啥小孙女愿不愿意了。
她的宝贝闺女才是最重要的。
“姐你放心，这事儿准都给你安排明白了。”
两个老太太在屋子里头合计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始说起这些年的一些有趣事儿，没一会儿的，那老太太就把张老太太给逗得哈哈笑。
外头，张氏把饭菜摆好。正好赶上程大旺和张老爷子一起回来。
就冲着屋子里喊了一声：“蓉妞儿，知玉，赶紧着出来准备吃饭了。”
说完，又给张老爷子还有自家男人倒水：“爹，大旺，你们洗手，俺去喊妈和大姨。”
张老爷子洗手动作一愣：“你大姨来了？”
“可不是？还带了她家孙子大旺一起过来，这会儿在俺们屋子里躺着呢。”张氏说到这个是一万个不满意，尤其是对方想要娶她闺女的事儿。她是最不满的。
张老爷子皱眉头，对那个大姐，他有感激，也有防备。感激是当年她的确救了他们一家子，防备，就是那个大姐，她大毛病没有，可小毛病一堆，不会坏大事儿，但是总在小事儿上膈应人。
那些年没少挤兑他们家。
咋着就把她给找来了？老婆子还能不能清醒点儿了？
没一会儿的，一家子都出来，张氏则是去了小屋请吴老太太，被吴老太太给拒绝了：“你们一家子该吃就吃，俺的饭菜，拿来就得了。没得那么麻烦。”
“吴婶儿你这话说的，咱们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咋着就要让你一个人躲着吃饭？要不，俺背着你过去？”张氏只以为老太太是腿脚不方便。
老太太摇摇头，笑模样的：“你啊，俺不是腿脚不行，你家里来了客人，还是你家亲戚，听着声儿也不是好相处的，俺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要不等着他们吃过了俺再吃。”
“那咋行？俺去厨房里给吴婶儿你端过来。”张氏不会强求老太太的。
吴老太太是个精明人，从来都不会在这些小事儿上计较。她不愿意过去，那就是真的有不想过去的理由。
张氏也就没拦着。
只给她把饭菜都端过来。今天因为大姨来了，她还特意杀鸡来着。
等着张氏回到饭桌上，一家子这才开始准备吃饭。
老太太瞧着这一桌子的饭菜，眼睛一亮，直接就夹了鸡腿给自己的孙子。她孙子大壮，瞧着也差不多十五六的年纪了，人长得憨厚壮士，可吃起东西来，那是真的一点都不憨厚，黑心的很！
闷头开吃，筷子还往盘子里又搅和。
这也是他奶教的，说是这么做，其他人就不会和他抢一个盘子的了。
事实上，被他这么一搅和，其他人也的确没了心思。家里做的玉米饼子，炒了六个鸡蛋加上这一盘子鸡肉，算是不错的菜了。
等着吃完了饭，老太太就先打了个饱嗝。
张老爷子不满的看着自己这位姐姐：“大姐，这次你带着大壮来大妮儿家里，姐夫知道没？姐夫最近身体咋样了？”
提起自家男人，这老太太的脸色一沉。
“还不是那个死样？成天的就知道抱着他的刺猬，也不知道在想啥玩意。俺出来的事儿，给他也说了。他说让早点儿回去。”
“那大姐……”
“俺都多少年没见你们了，咋能这么快就回去？”老太太说着，看了一眼张老太太。
接到了姐姐的目光，老太太也知道自己该做事儿了。
于是放下手里的筷子就开始哭。
家里人虽然不讨厌张老太太，但是谁都讨厌这饭桌上开哭啊。
程大旺皱眉头，可因为这是自己的丈母娘，他也不敢说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张氏不管这些，气的摔了筷子：“妈，你这是干啥啊？这都几天了？自打小妮儿的事儿之后，你就一直这样。你不嫌哭累，俺们听着心里还别扭呢。是小妮儿不要你又不是俺们不要你，你咋着要和俺们过不去？这好好的日子，咋就非得哭啊。”
“别哭了。”张老爷子也不满的呵斥了一声。
可老太太就是不听，抽抽搭搭的：“俺，俺咋着连哭都不成了。俺姐姐好不容易的来看俺一次，你就想着要给她早点儿赶走，老头子，你咋就这么狠心啊。这都多少年了，俺都没见老姐姐了。”
“你少哭两声，饭桌上呢！”张老爷子头疼的厉害，他也就想不明白了，咋好好的婆娘，自打来了闺女家之后，就开始作了呢？
“妈，你别哭了，你也说说吧，大姨这次过来，陪你多久才好？”张氏算是明白了，她妈这会儿哭，不为了别的，就是想要让她吐口，让大姨住下。
她是真的不想，可……也不能真的看着她妈继续哭下去了。
“不如，不如就先住半个月吧。”老太太小声说道。
这也是为了保守起见。
没办法，家里人对蓉妞儿太宝贝了，指不定她啥时候才能动手呢。
“半个月？你咋不住半年？”张老爷子是最先不愿意的。这好歹是大妮儿的家，咋能让老婆子随便做主了？
“咋？妹夫你这是不乐意？你个没良心的，俺妹子嫁给你的时候，你啥都没有，要不是俺，你……”
“行了，大姨你既然想在这儿住着，那就住下，不过咱们可要先说明白了。家里可没有多余的地方。家里现在屋子那都是满的。你们要是想住，那要么睡地上，要么，就让俺妈给你们找地儿。”
张氏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老太太顿时卡壳了。
住地上？这天冷着呢，咋能住地上啊。
可还能住哪里？
“姐，你和大壮就住俺们那屋，俺和老头子根本就住不下，明天再让老头子给大壮做个小床，咱们先这么将就着。”老太□□排道。
张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婆娘，最后啥也没说，就默认了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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