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动（1/2）
其他的人都站在屋子里瞧着, 事不关己的样子。老爷子皱着眉头，但是也没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十分沉闷。
张老太被程蓉蓉掺着进屋, 看着儿子还躺在炕上, 就忍不住呜呜的哭了起来。
“哭个啥？好人也要哭出事儿了。”张老爷子瞪了一眼自家婆娘, 然后看了看程妈：“这次的事儿……按说, 是不该和你开口的。但是这些没心没肺的东西，一个两个都不打算拿钱。俺也不能真的眼看着他就这么没了腿。他这样没啥，可他还有娃。这钱，算是俺管你借的, 不管咋, 一定都还给你。”
张老爷子郑重极了。
“爹你这说的啥话, 俺……”
程妈急忙摆手。
“好了, 你也别和俺说那些好听话，就是你愿意，女婿心里头也不舒坦。他这腿脚, 咋说也是少不得两百块, 这还说是保守估计。俺管你借一百。多了家里没有, 俺是知道的。这钱, 只要俺一天不死, 就一定还给你。”
张老爷子继续说道。
程妈闻言沉默了。
虽然她对这一家子兄弟都没啥好感，可管她借钱的是她爹，不是其他人。
“爹，这事儿……俺答应了，回头大旺那边俺去说, 这钱，你先拿去给他用。但是丑话也说在前头，就这一次。”程妈说着，已经拿出了一叠大团结。
心里头是十分不舍的。
但是碍于眼下借钱的是自己亲爹，她也只能松手了。
只不过这下子之后，她家里可是有一阵子要没好日子过了。
“爹，俺男人还得等俺回家做饭呢，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儿回来。”程妈说着，带着程蓉蓉就往外走。
张老爷子看着闺女走的干脆，心里也知道这是她心里不舒坦了。
自己和老婆子都住在闺女家，当时也说过了绝对不再管其他人死活。可结果还为了这几个白眼狼，管闺女借了钱。碍着他开口闺女把钱借了，可这心里头，哪能真的一点事儿都没？
想着，张老爷子看了一眼自家老婆子：“你先跟着大妮儿回家去。”
“老二都这样了，俺回哪去啊！”张老太心疼的看着儿子。结果就被张老爷子瞪了一眼：“他这样也是他自己活该，咱们借钱给他都是够说了。咋？你还要在这儿照顾？有这心气儿，回家帮着大妮儿和女婿多干点活儿。”
张老太被喊的一愣愣的，只能转头出去。
程妈和程蓉蓉还没走远呢。就见张老太也追来，有点儿意外。
“你爹说让俺回去先帮你做做饭。”张老太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程妈可比张老太聪明多了，马上就明白她爹这是啥意思了。大概是担心她不乐意吧？
事实上，她虽然心里头不舒坦，可……也没想过怎么样的。到底这是自己爹妈。以前大旺爹妈那儿，她也没真的咬死了不让来往，如果不是知道了那不是大旺亲爹妈。又对蓉妞儿不好。
她都不会说啥。
对自己爹妈，那就更是容忍度高了。
一家子回了县城里。
家里头，程大旺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家里竟然只剩下吴婶儿在家，还奇怪一下的。听说自家婆娘被喊去张家之后才松口气，正在家做饭呢，人就都回来了。
程妈看见做饭的自家男人，也吓了一跳。
“你咋着这么早回来了？”
“今儿个厂子里的机器维修，俺们都放了假。家里咋样了？”
程大旺问道。
“腿怕是不成了，和咱爹那时候差不多，其他人也不愿意借钱。爹用他名义从咱们这借了一百块钱走。俺不好拒绝了。”程妈说到这儿，有点儿尴尬。
“应该的。”程大旺对这没表示什么不满。
程妈就更觉得愧疚了：“之前俺对程家……”
“他们之前想坑咱们蓉妞儿，还……想害咱们一家子，不一样，别当一回事儿。俺亲戚现在就剩下一个大爷，再就是你们这一家子亲戚了。”程大旺安抚着自家婆娘。
程妈这才松了口气。
不过心里也打定主意，以后就算是自家男人再犯浑的时候，她也尽量的多忍耐一点儿。
毕竟他也帮了自己。
之后程妈把程大旺赶出了厨房，自己去做饭了。
张老太也没闲着，帮着闺女一起做饭去了，程蓉蓉则是难得的主动拿了书本去看书。
好歹她也是要跳级去毕业班的人，等着开学就得跟着毕业班走。她这么嚣张的跳级，回头要是再考不上大学，那可就热闹了。
因为张家的事儿，程妈几乎是把家里好不容易存的钱都给搭上了。
老爷子也整整半个月之后才终于的给了消息，说是张家二舅的手术成功了。然后说要请她们一家子去吃饭。
程妈本来是犹豫的。但是……已经小半个月没吃到肉的程蓉蓉却忍不住怂恿了程妈。毕竟要是不去村子里，她可是没法子找到机会重新拿出来人参的。
甚至为了保险……这次程蓉蓉打算带着齐知玉一起去了。
让他给她打个掩护。
程妈挨不住程蓉蓉的絮叨，又加上老太太想看看儿子。最后就决定带着一家子都过去了。程大旺自然也不例外。
甚至为了这个，程大旺还难得的和领导请了一天的假。
对这个女婿，老太太是半点儿的怨言都没了。
到了张家的时候，张家的院子，和之前来又不一样了。院子分出了三份来。都用木板夹的严严实实。
是彻底的把家分开了。
在门口儿等着的是张家的二舅妈。
二舅妈这阵子憔悴了不少，脸色也更黄了。她笑的有些勉强：“你们来啦？赶紧进屋坐。”
因为最近家里的事儿太多，所以张家二舅妈把孩子都给送到娘家去了，家里倒是消停。张家其他的人甚至连面都没出。是彻底的和张家老二撕破脸皮了。
甚至还怪了老头子贪心。
二舅妈说起这些的时候，就忍不住叹气。
之前她也总是算计来算计去的，现在才知道，算计到头，还是她们自己亏了。
程蓉蓉是不爱听她们悔过的，毕竟今天悔过，回头遇见什么事情，还是会一样，为了她们自己而放弃别人。
程蓉蓉见识过张家的人以前的嘴脸，也自然的不想去理会。于是就给程妈说了一声：“妈，我和知玉一起出去转转。”
“行，你们俩早点儿回来，咱们下午可是还得回家呢。”程妈叮嘱了一声。
程蓉蓉应声点头。
等着俩人出去了，齐知玉有点儿不解：“蓉妞儿，你这说出来转转，怎么要往山上去？”
“你相信我吗？”程蓉蓉问道。
齐知玉讶然，不过还是点头：“当然信你。只要你说的话，我都信。”
“我之前……因为一些原因，得了一株人参，但是我不好和你说更具体的。总之，我希望把这人参过明路，给家里添点儿钱。所以……”程蓉蓉看着齐知玉。
剩下的，齐知玉就已经猜到了。大概是为了这个，才会怂恿程婶儿来张家的吧？
为的就是能上山。
“你这样总装作偶然的话……是不是不太好？”齐知玉和程妈走得近，当然从程妈那不着痕迹的知道了不少家里的事儿。程妈因为当齐知玉是自己的女婿，所以也从来没瞒着他。
“我……也没有别的法子啊。”程蓉蓉无奈。
齐知玉瞧着她这样，便忍不住笑了。
“把东西拿出来，我来帮你做旧一些。”
“啊？”程蓉蓉不是很懂，但是将东西拿出来了，齐知玉也没问具体，毕竟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
看着眼前这一株品相不错，年份也得有五六十年的棒槌，齐知玉带着程蓉蓉去了山里。
然后挖了坑，又借着石头将人参本来完整的品相，破坏了一点儿。
“太完美了回头大旺叔要怀疑的，毕竟你又不是真正挖参人。一次两次他不会觉得啥，这次估计他要起疑心的。既然不想要让家里知道，就得做的再仔细一点儿。”
齐知玉一边说，一边继续留痕迹。
程蓉蓉心疼的很，毕竟这人参品相那么好，这破坏了，就不那么值钱了啊。
不过齐知玉说的话，她也明白。
事实上，打第一天得到那个什么奇怪的系统之后，她总有一种直觉，那个系统不属于她。
所以对那玩意给她的条件之类的，她都是拒绝的。给的任务，她也只会做她认为有利益的。
这也是她不愿意和爹妈说的一个原因。要是她说了，回头爹妈再担心她，再……习惯了人参带来的好处，以后没有之后，会形成落差。
等着齐知玉给破坏了一些本来完美的人参品相之后，俩人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半下午了。
程妈都在门口儿等的着急了。瞧见这俩人回来急忙跑过去：“你们俩这是跑哪里去了？我都在附近找了一圈儿了都没看见你们。真是的，不是说了吗？咱们还得早点儿回家呢。”
“妈，我和知玉就出去转转。咱们这就回吧。”程蓉蓉赶忙说道。
程妈是不舍得骂自家闺女的。只去招呼了自家男人，便带着一家人，还有张老爷子和张老太一起回了县城里的家。
到了家，程妈片刻不停的就打算去做饭，程蓉蓉顺势跟过去，把今天拿了的人参递给程妈。
程妈这次，可就不是欣喜了，而是惊吓：“咋？这，这又是捡来的？”
程蓉蓉一脸无辜的点头：“还是齐知玉看见的呢。今天我和他出去之后，觉得没啥意思，就想去山里逛逛，姥爷家这边的山里产灵芝，万一要是遇见了，还能卖点儿钱。结果谁知道，进山没多久就碰见了。这东西感觉没前两次好挖，还坏了不少地方。”
程蓉蓉说道这，程妈也看见了这人参上头的伤痕。
都是新的，而且这人参，也一样正新鲜。
要不是因为这些，她都要忍不住怀疑了。
“蓉妞儿，这种事儿，咱们以后少做，你也少去山里。”程妈严肃的说道。
“啊？”程蓉蓉不解。
“这一定都是你的福气，这福气用完了以后的日子可能就不好过了。而且……人家三五年都碰不见一株的好东西，你这一去山里就能看见，万一被人知道了，那就糟了。总之，咱们家不缺钱，就算是缺钱，那也有爹妈在呢。你只要好好上学考大学，然后……和知玉好好的，其他的就是啥也不用管。”
程妈说着，又忍不住道：“记得了没？”
程蓉蓉心里感动，她妈从来都把利益看的很低，把她的安全看着最高。
“行了，这事儿我和你爹去说，让他想法子把这东西处理了。这笔钱，妈给你留着。你爹和我还没沦落到要闺女养着的地步，之前你都给家里帮了不少忙了。小姑娘家的，别总操心家里。”
程妈说罢了，把自家闺女推了出去。
她又不是傻子，咋能不知道，闺女去山里，指不定就是想贴补家里。
也是她不好，害的闺女担心家里吃不好。
不行，明天得继续吃肉，不然闺女再觉得家里日子苦了，去山里出点啥事咋整？
程蓉蓉被推出来之后，是一脸茫然的。
齐知玉瞧着她这样，担心的问了一句。
程蓉蓉摇头：“我妈说了，这东西让我爹处理，还再也不让我去山里了。”
“程婶儿做的是对的。蓉妞儿，你只要安稳的学习就好了。什么事情都有我们在呢。”齐知玉漂亮的眼睛里，映出的都是程蓉蓉的样子。识海里，却有着与程蓉蓉一样。
但是要比程蓉蓉详细不知道多少的……系统版面。
程蓉蓉没想到齐知玉也觉得她应该老实一点儿，有些无奈。有心想要反驳，结果却发现，她还真的是……论生活技能，她比不过爹妈，论赚钱，她是一定比不过齐知玉的。
本来她重新回来，感觉自己可以上天入地，结果，她是一家子最咸鱼的那个？
晚上吃完饭之后，程妈把这人参给程大旺拿出去看了。
程大旺也给吓了一跳。和程妈一样，要不是因为这人参上的伤痕，他也要以为闺女会自己造人参了。
“这人参品相坏了，早点儿拿去卖了能多得点钱，不然回头就大打折扣了。以后少让闺女去山上。”程大旺和自家婆娘的反应，是一样的。
“还用你说？我今儿个已经给她叮嘱过了。这孩子，成天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心思。不过，也亏得闺女，不然咱们现在还在村子里呢。”程妈说起这些日子，忍不住感慨。
程大旺也清楚。
于是不说啥，把这人参给包裹好，打算明天拿出去找人卖出去。
这次甚至都不想去李老头那儿了。麻烦了他太多次，这次再去，只怕是也要多心了。
程妈是不管其他的，人参给了程大旺，其他的她也就不用担心了。
程大旺虽然对老宅的人的时候拎不清，但是做大事儿的时候那是从来都不让家里人失望。第二天下午的时候，他就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千二百块钱。
这次的人参品相虽然坏了点儿，但是架不住年份在那儿。
而且，他又遇见了急需的人。
程妈见到这笔钱之后，那是真的心里松了口气。有这笔钱在，闺女考学之后的事儿，她也不用担心了。到时候大部分都给闺女带去城里，不管闺女去哪里上学。
她都不用担心。
程妈把钱计划的好。程家也因为有了家底儿，再度恢复了之前的三两天见一顿肉的日子。
暑假的时间不算长，程蓉蓉再度开学的时候，可就没以前那么悠闲了。再有一年的时间，她就得考学了。
这事儿才是最重要的。
程蓉蓉以前是怎么都没想过的，自己会有能重新去大学……甚至考学的时候。也没想过，她未来的男人，会是齐知玉。
日子要说慢的话，过的还真是一晃眼。
程家有了那笔钱之后，程妈去上工的时间就没以前那么长了。程爹在厂子里过的倒是还算安逸。
程蓉蓉依旧是两点一线。
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大概就是脑子里的系统，程蓉蓉发现，脑子里的系统，似乎是越来越沉默了。除了偶尔还会给她一些福利之外，几乎是不管的。
而她的主线任务完成程度，竟然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
甚至她还没做什么呢！
这都让程蓉蓉有些摸不着头脑。
但是好歹，这东西对她还是没有什么恶意，甚至她忍不住猜测，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时候，这系统就会脱离她的脑子了。
日子过的平稳，一年的时间说过也就过去了。
“蓉妞儿，考试的东西都带了没？哦对了，还有早饭你赶紧吃了啊。可别落下了。知玉在外面等着你呢。”程妈冲着屋子里刚起床的程蓉蓉喊了两声。
程蓉蓉本来都不打算吃饭了。
被她妈这一喊，也就只能消停。
到了大厅里坐下吃饭。
这会儿饭厅里，家里人都在呢。家里三个老人都是紧紧地盯着程蓉蓉，生怕她出点儿什么差错。
一直到程蓉蓉吃了早饭，拿着笔出门之后，才都松了口气。
如果说这家里谁最紧张，那毫无疑问的，是齐知玉。
只要程蓉蓉考了大学，之后等着的，就是领证。
越想他就越是期待。当然，一切的前提那都是程蓉蓉成功考上。
程蓉蓉自己对这次的事儿倒是不太害怕的，她要考的是省城的大学，并不想离开家太远。分数线，要比名校更低一点。
连续几天时间，齐知玉一直都是接送程蓉蓉，一直到程蓉蓉全部考完的时候，才回了村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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