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局(1/2)
这十多天来, 他们还是头一次产生意见分歧, 连胜劝说失败后,赛车朝着暴风雪带前进。
视线瞬间灰暗, 能见度十米不到,挡风玻璃前就像有个黑洞漩涡, 雪花源源不断得从里面涌出, 铺天盖地地朝他们面上来。
连胜缓过那口梗塞在咽喉的怒气后, 又提醒道:“你慢点, 雪下面有炮弹坑。”
积雪已经覆盖路面,但还不是很厚, 所以能感受到轮胎碾压过深深浅浅的坑,路面十分颠簸。
忽然一辆货车从暴风雪里迎面过来!
仿佛一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 立在车头, 等看见时,距离已经只有七八米!
连胜双眸骤缩,倒吸了一口气, 小心二字呼之欲出。
秦姜白反应比他还快, 在他开口之前就双手打上方向盘,几乎与大货车擦身而过!
倒车镜直接被撞飞了一个。
不到一秒的瞬间, 赛车已经溜到大货车车尾,惊险避开还没喘口气,就见车头要冲出无护栏的道路。
“靠!”秦姜白爆了句粗口。
又他妈急弯!
还是错过最佳过弯区的急弯!
秦姜白咬着下唇, 忍住左手的剧痛, 双手青筋凸起, 将方向盘打死,直接180度大甩尾。
因为高原反应的作用,加上之前急弯频繁,这一剧烈甩尾,她差点把自己的胃里的食物给倒出来。
她呕了一声,急忙捂住嘴。
这一口要吐在头盔里就太丢人了。
车身在一连串的大小坑里颠簸猛晃,突然底盘传来被硬物划开的尖锐声。
紧接着,油表下降了。
情绪一激动,她就用英文骂了脏话。
有没有这么衰的,油箱被划破了。
她急忙减速,靠边停车,一打开门,涌入的雪花像是被鼓风机吹起的纸屑,散在车厢内,带着一股寒意。
护目镜沾了雪水,索性被取下,丢在座位。
自己还没从头晕目眩中缓过气来,就扶着车身,脸色苍白地往后走了两步,蹲下往车底看。
才一会,车底下就有一大滩的油,并且油成细流从油箱里漏出。
她连做了几个深呼吸,平复烦躁的情绪,转头开启后备箱,拿出千斤顶,放在平整的地上。
连胜一看这千斤顶是手动式的,男人用起来都要点力气,女人就更困难了,他便上前提出帮忙。
秦姜白一看这人,心里就更烦躁,“你不会,旁边站着去,别妨碍我。”
以前他就是个五谷不分,四肢不勤的贵公子,除了下棋,什么都不干,秦姜白才不相信他会修车。
事实也的确如此,车坏了直接开修理厂修,半路抛锚了找拖车,真需要动手,一个电话叫管家来,连胜从来就不干粗活。
但眼下,只有他们二人,秦姜白是女人,还有手伤,他怎么可能不站出来?
他认真道:“我力气比你大。”
这是唯一的优势了。
秦姜白弯着腰,回头挑了下眉,像是在无声地问:“是吗?”
很快,连胜就被打脸了。
眼前的女人非一般女人,展现出了惊人的臂力,且动作娴熟得操作着,很快就将车身顶起。
地上的积雪已经凝成冰,而她就这样躺下,钻进车底,开始修补油箱。
因为考虑到适应各种温度,加之赛车内有空调,所以车手的赛车服只是春秋季的厚度,并不能抗住现在的温度。
虽然秦姜白也自备了羽绒服,但穿上笨拙,根本不能做维修的事。
天寒地冻的天,她就穿着这样的衣服,往雪里躺,往车底钻,也不怕污渍弄脏了脸蛋与头发。
她做起这些事时,没有一丝困难的表情,就好像在做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连胜杵在原地,眼中似层层云絮涌动,眉间的寒意比这冰雪还要凝重。
她拒绝他的帮忙,并不是逞能,而是她真的不需要,甚至做得比他更好。
正是因为看到她娴熟地修理油箱,那想要帮忙的心,如同千斤顶一样无处安放,令连胜倍感失落。
以前的她不也是和他一样养尊处优吗?
他不知道她一直如此能干,还是被逼变成了这样,但他能肯定,从前的小尾巴真的已经不再依赖他了。
如果她是个喜欢金钱的女人,他可以一掷千金讨她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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