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2）

正圆的玉，光泽碧润，没有任何花纹，简单的红绳系起戴在左雁颈间。本来他晒不到太阳的皮肤就白得不像话，此刻红绳翠玉映雪肌，对比更为鲜明。一句话惹得吴阒他们都看过来，似乎他脖颈间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左雁捏起那块玉，淡然道：“这个？小时候一个朋友给的，后来我们走散了，就留下来算作念想吧。”

“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新兵们哄散而去，各自忙着换衣服，好奇心走得比来得还快。左雁的手指碰触到玉的边缘，轻声笑了笑，“怎么？不像好东西吗？价值连城呢！”

“切！别吹牛了！”

“是是是，特别值钱，好好留着作传家宝！”

“都不识货。”面对众人一致的奚落，左雁并不恼，半真半假地摇摇头。完全脱掉上衣叠好，拎起新军服潇洒地套上。扎腰带时发现还有一人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

旁边的吴阒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评价道：“你太白了。”

先锋营定编三百人，左雁他们这些首批招募来的可说是先锋中的先锋。一起训练了几天过后，校尉自以为摸清了每个人的实力，任命吴阒当小队长。论管理人数，小队长管得比火长多，比校尉少，按常理只要上级任命即可。但一群筛选出的精英毕竟不同于普通兵，校尉礼貌性地问大家对于吴阒做队长的决定是否有异议。

“没有。”

“没有。”

“现在没有。”

“齐玉，你什么意思？什么叫‘现在没有’？”异口同声的没有中，“现在没有”显得格格不入。校尉一下就抓到了声音的来源，问他什么居心。

左雁“嗯……”了半天，说：“现在我们都比不过吴阒，自然是服气的。可每日都在训练、长进，没准以后谁长进比较快呢？”

校尉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只是不太中听，便道：“吴阒听到了吗？可别让人比下去啊！”

吴阒板着脸，语气一本正经：“齐玉拳法、射术都不错，不过是路子野了些。在正规训练的熏陶下，假以时日，进步潜力难以估量。”

“嘿嘿嘿，过奖过奖，比起吴兄你还差得远。”

“但我也不会放松。”

六月蝉鸣，暑气蒸腾。精力旺盛的先锋少年们结束一天的训练后，嬉笑着互相泼水冲凉，闹够了便赤膊倒头而眠。

虽说吴阒打从头一晚入住宿舍就切身感受到了身旁那位睡时的不羁，但有没有布料相隔体会却大不相同。睡到半夜，胸前搭上来一条胳膊，再来条大腿，热气源源不断传来，吴阒难受得醒了过来，手上用劲才把恼人的胳膊掰下去，准备发力撂下他大腿时，月光透过窗口正映在左雁脸上。吴阒不爱读书，脑子里忽然蹦出“面若敷粉”几个字，准是由于睡梦中的这位和白天的一根筋二百五反差太大，刺激得他都开始用成语了。呼吸深而匀，面容沉静，脸上的疤丝毫不狰狞，反倒有点秀气……吴阒就此打消了以牙还牙的念头，腰腿稍用力朝着左雁那侧翻身，顺势把左雁的腿压在自己身下，翻身回来，又把左雁的胳膊腿都贴身摆好，才抹了把身上的汗躺下了。

鸡鸣三巡过后，晨训锣声随之响起。先锋营少年揉着眼睛下地的下地，找衣服的找衣服。队长吴阒凭借强大的自制力迅速整理好，跑出门外等着其他人集合整队。

“队长，昨晚干什么了？眼框都青了。”先出来的人坏笑着八卦起来。

左雁凑上去悄悄问道：“难道我昨晚睡觉不老实……”

“倒是真的…”

“一拳打在你眼眶上…”

对牛弹琴。吴阒的遣词造句真的在不经意间变丰富了。四字词语不用想就会自己溜达出来。

迎着初升朝阳绕着校场跑了整五圈，剪裁贴身的十一卫军服已汗湿，少年们弯腰大口喘着气。往常都是晨训结束后由吴阒带队去吃早饭，今日校尉竟然反常地出现了。眼前一个赛一个狼狈，他用手泛泛一指，道：“军容不整啊！等会儿吃了饭去换衣服，今日带你们进都城！希望每个人谨记军容军纪，如果出了事，丢的不是你自己的人，而是我们先锋营几十个兄弟、乃至堂堂右金吾卫的脸！”左雁注意到校尉训话时只盯自己，乖巧地朝他眨了眨眼。校尉毫无防备，仿佛目光被烫到了一般狼狈地收回，以至于忘记了后面要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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